第46章 其实她一点也不爱穿襦裙
谢辞修无奈勾唇,盯着面前的少女,无声地失笑了,她还当真是一点亏都不愿意吃。
就在柳姝宁以为他不会说了,却没想到,在下一瞬就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他很可能清楚是谁暗害我的祖父。”
谢辞修并没有隐瞒,一直盯着她,目光灼灼,仿佛能洞穿柳姝宁的内心。
“好,我定然会帮王爷拿到想要的结果。”
良久,柳姝宁再度开口,直视着谢辞修。
翌日。
柳姝宁收到了来自镇北将军府递过来的请帖。
想到昨日谢辞修说的话,柳姝宁出门之时还特意换了一件母亲的衣裳,让春兰梳了一个十分温婉的发髻。
柳姝宁走了,可是潇湘苑的冬儿却来了。
这是柳依然身边的大丫鬟,春兰还是认得的。
隐隐约约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她下意识的就不想去,但是冬儿见此,还特意补了一句:“你可想清楚了?这可是大姑娘的命令。”
春兰是淮安侯府的家生子,对于柳依然也是有些耳闻的。
最终还是跟着冬儿去了潇湘苑。
此刻的潇湘苑较为冷清,几日不见,柳依然先前面上的温婉神情早已不复存在,沈氏因为犯了滔天大罪柳真知道后并不打算让她的尸体入柳家祖坟,甚至都不能替她办丧礼。
青天白日的潇湘苑却是挂上了些许白布,空气之中还飘散着零散的纸钱。
春兰莫名觉得后脊攀上一股凉意,原本正要跨出去的步子忽然默默地收了回来。
可是还不等她逃出去,柳依然就已经出现了。
她一张姣好的面容之上还挂着些许泪痕,显然这几日应当是过得都不怎么好。
春兰可是知道柳真说了不准在府中去办沈氏的葬礼,但是瞧见柳依然这样,便也明白,她这是公然在私下偷偷去办。
柳依然看向春兰,淡淡开口:“柳姝宁去哪里了?”
春兰看见柳依然这幅模样,吓得不敢说话。
但是当她良久都没有回答柳依然的话之后,便又听见柳依然怒道:“柳姝宁去哪里了!”
春兰被吓得彻底跪了下来,颤颤巍巍说道:“早晨,镇北将军府派人过来送请帖,眼下,应当是往镇北将军府去了。”
她并不想与柳依然说这么多,但是眼下却又觉得柳依然这副模样实在是骇人,于是最终还是很没有勇气的说出了口。
柳依然撒了一把纸钱,仰头看向天空,过了片刻,这才缓缓将头给低了下来,看向春兰:“你可知晓我叫你来所为何事?”
春兰不敢去看柳依然,这样的柳依然实在是太过癫狂了,于是她便默默将头给低了下去,心中暗自腹诽:今日叫自己来,这能是什么好事么?
可是面上却不敢这么说。
直到柳依然再度开口:“既然你不知晓,那么我便告诉你,我需要的事情很简单,日后,柳姝宁每日去做了什么,你都应该过来告诉我。”
她母亲的这笔仇恨,她要与柳姝宁慢慢去算。
春兰哪敢说话,便只能老老实实点头,想要蒙混过关。
却没想到柳依然接下来的话,却是彻底打断了她这样的想法。
柳依然勾起春兰的下巴:“你这模样生得倒也不错,我可不想你这里莫名其妙多了一道疤痕,你说呢?”
春兰连连点头。
却又听见柳依然笑着说道:“不要担心,还有你父母的性命,也在你手上,你自己慢慢选。冬儿,送客。”
春兰连忙从这阴森森的潇湘苑跑了出去,甚至跑得快了,连回头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而随着她的步子越来越快,仿佛还能听见柳依然的笑容声。
真是疯了。
镇北将军府。
一处凉亭之中。
约见自己的人,便是吴石。
吴石看着柳姝宁半晌,最终缓缓开口:“应当快到你母亲的生辰了吧?”
柳姝宁看了眼吴石,心中只觉得可笑万分,面上却还是淡淡点头,乖顺道:“是,马上就要到母亲的生辰了。”
“不知将军可知道,我的兄长究竟是犯了什么样的滔天大祸,才会被您的儿子污蔑军中行贿、强抢民女?”
柳姝宁逼问,吴石刚准备动的嘴忽然僵硬了一瞬,他尴尬一笑,只说道:“现如今,不也是没定他的罪么?若是真的清白,又何惧被查?”
吴石这一年都没上过战场,而在边境战事逐渐稳定之后,才将自己的独子送到前线去了,无他,只是为了赚个功名。
其实按理来说,这本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但凡大一点的世家贵族都会将自己的子弟送去锻炼锻炼,但是却没有想到,偏偏这一堆不成器的纨绔子弟之中倒还是真出现了一个颇为上进的。
自幼跟在柳家夫妇身边的柳云安,文武双全,骁勇善战,他的光芒不知盖过了多少门阀子弟。
吴悠又因为知道吴石心悦他的母亲,所以心中自然对柳云安多了几分厌恶。
再加上自己又处处不如柳云安,所以便想了些歪点子。
“若是真的清白,要是被权势压得抬不起头来,又谈何清白?”
柳姝宁冷笑,看向吴石,淡淡开口询问:“还是吴将军以为,你又当真是清白之身?”
吴石被柳姝宁打脸了,但是看着这张脸,却又生不起气来,只是缓缓说道,“当年,我在武馆学艺,与她初相识,我记得她穿得一身英姿飒爽的劲装,起初,我有了保家卫国的这个念头,还全是因为她。”
柳姝宁并没有说话。
母亲的确是武馆出生,外祖父在青州开了一家很有名的武馆,倒是引来不少弟子求学。
“这许是因为你母亲出生太低,我的父亲又看不上她,于是在我得了军功进京时,给我许配了一门不错的好亲事,而我就此,也与你母亲一刀两断。”
吴石长叹一口气,满口的怀念:“我还记得那时,她也喜欢穿襦裙,其实我知道,她一点都不爱穿劲装,她说劲装剥夺了她当小姑娘的权利,所以,她说,她要有个女儿,定然不会让她这么吃苦。”
外祖父只有母亲一个独女,可是青州的武馆到底是要有人继承的。
所以,母亲自幼便习武,想来,她应当也很是羡慕那些在大家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