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看谁敢动我
徐氏死了,就这么死在众人的眼前。
柳禾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不知她从何处拿出来的匕首,忽然冲上前几步,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匕首直直朝着柳姝宁的胸口刺去。
“我要杀了你!”
所有人都被这么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面色大变,却迟迟没有人上前说要拦住柳禾。
匕首划破血肉,温热的液体从匕首尖流了下来。
意料之中刺入胸口的一幕并没有出现,只看见这匕首被柳姝宁硬生生用手给挡了下来。
她死死握住匕首,全然不顾锋利的匕首划破血肉的痛楚,柳禾也被这一幕给吓傻了,方才一时冲动,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做了多么疯狂的事情。
正巧此时,李氏赶了过来。
瞧见发生的这一幕,她面色大变:“柳禾!你在干什么!还不住手!”
李氏的声音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哐当一声。
匕首掉落在地,而柳姝宁的手却还是止不住的在往下滴血。
李氏看着柳姝宁的手,连忙惊呼出声:“快来人寻府医!”
就在李氏呼喊着瞬间,方才已经吓傻了的柳禾居然主动去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
柳姝宁忍着剧烈的疼痛,眼尖地看到了这一切,心下已经对她要做什么有了猜测,于是马上出声道:“阻止她!”
可是众人都被方才这一幕彻底给吓傻了,此刻全将注意力放在柳姝宁受伤的手上。
哪里还能看见那已经准备自裁的柳禾?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居然就狠心用匕首重重划破了脖子,刹那之间,鲜血便从脖颈处大量涌动出来。
柳姝宁更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与柳禾对视一眼,她的双眼升起氤氲,像是被一团迷雾包裹住。
仅仅只是一天,三房两个人便都香消玉殒。
李氏不同于沈氏,她对三房老爷没什么太大的感情,对于他纳妾一事也就不会过多计较。
可到底柳禾和徐氏是他们三房的人,现在这二人都因为柳姝宁死了,自然是要寻个说法的。
柳姝宁再被包扎好了手腕,老夫人身边的玉嬷嬷就来将她传话到了孝亲堂去。
在走去孝亲堂的路上,她心思凝重,一门心思在回想方才发生的事情,先是徐氏中毒,再是柳禾为难白氏,最后再到徐氏直接吐血身亡,柳禾拿着匕首行刺自己,失败之后,怕被她追究,于是自裁了。
现如今,便是死无对证。
老夫人看着柳姝宁,冷声呵斥:“让你管家,你便是这般管的家吗?既然这样,我看这家你也不用管了!”
孝亲堂内,人满为患,不仅二房的人到齐了,连带着三房的人也到齐了。
除了被柳姝宁勒令不准出院的白氏。
等等,柳姝宁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
柳月呢?
一般这个时候,她早就从外面的铺子里回来了。
老夫人虽不太聪明,可到底在淮安侯府她的辈分最大,即便是柳姝宁也得让着她,若不然传出去便是视为不孝。
现如今,老夫人夺了柳姝宁的管家之权是有理有据。
柳姝宁根本就无从反驳。
而先前被柳姝宁带入侯府的那位老者,已经被柳真派人给押解了起来。
“二叔,你这是何意?”
柳姝宁看了眼被麻绳捆得动弹不得的老人,将目光转向坐在右侧上首的中年男人身上。
中年男人只着一袭藏青色墨袍,被问到时,刚把一侧桌案上的茶盏给拿了起来。
闻言,动作倒是停顿了片刻,他看向柳姝宁,冷笑两声,出言讥讽道:“姝宁,这话应该是二叔问你吧?你纵容此人祸害徐氏,然后又逼死她的女儿,虽然你贵为淮安侯府嫡女,可这到底这都是你的骨肉至亲,你居然能做出如此罔顾人伦的事情!这件事情,就算是闹到大理寺去,也是你有错在先!”
说罢,他又将话锋一转,看向坐在对面的三老爷,安抚几句:“三弟,你放心,此事二哥一定站在你这边!”
三老爷并未出言,只是将视线放在柳姝宁身上。
“你莫要血口喷人!老夫不过是诊脉了片刻,谁知道她怎么就突然口吐黑血了!”
地上的老者忽然大口出声替自己辩驳,只可惜他现在双腿双脚都被粗壮的麻绳绑住,更是动弹不得,莫说动弹了,甚至连起身都是个问题。
“血口喷人?当时只有你和柳姝宁在现场,府中的府医早就把过脉说脉象平稳,怎么一到你出现就口吐黑血?”
坐在柳真下面的男子默默开口,此人看起来约莫只有十七八岁,生得剑眉星目,俊逸非凡,此人便是沈氏与柳真的独子,柳依泽。
老夫人闻言,看向柳姝宁,直截了当说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说的!我已经与族老商量过,你伤害至亲骨肉,罪不容诛,现如今便将你送入大理寺,是非对错,自有大理寺卿评断!”
柳姝宁没有说话,在众人的眼中便都是以为她怕了。
柳依泽看向自己这个堂妹,他从同窗口中听闻柳姝宁变了,如今一看,的确是变了不少,只是还是太嫩了。
柳真顺着老夫人的话吩咐:“来人,将二姑娘和此人扣住,送往大理寺。”
他话音刚落,便有不少奴仆上前。
只是,就在他们快要戳碰到柳姝宁的时候,方才还沉默不语的柳姝宁忽然抬眸看向了老夫人:“若是要我去大理寺也可,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你们也要一起去。”
只是这一番话刚说出来,便遭到了沈氏的反对:“柳姝宁,你自己做了杀人的勾当,凭什么让我们大家都陪着你去!来人,还不将她押住!”
“我看谁敢动我!”
柳姝宁不顾手心的疼痛,拼命挣脱开那想要上前桎梏住自己的下人。
“反了天了!”
老夫人怒极,被柳姝宁气得一口气缓不上来,捂住自己的胸口喘息了片刻,随后指了自己身侧的玉嬷嬷和沈氏身边的徐嬷嬷上前。
只是这二人还未近身,就一人被柳姝宁一个耳光打得脑瓜子嗡嗡的。
那缠着手腕的白色绷带在此刻又被鲜血浸湿,她却像是全然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祖母,你可是忘了摄政王与我的关系了?你可知为何兄长入狱之后,皇上一直都未下令赐死兄长么?你今日若是真敢动我,你猜摄政王知道了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