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修十岁便跟祖父在军营里生活,十三岁那年,被蛮夷人绑了去敌方营帐,想以此要挟谢老将军投降。

却未曾想到,年仅十三岁的谢辞修居然从敌方大营杀了出来,他有精湛的马术,强大的胆魄,还将敌方将领的首级给提了出来。

自此,军心大振。

谢老将军一举带着大昭士兵大败了西羌那些蛮夷。

自此,谢辞修一战成名,昭明帝特封他为冠军侯。

世人只知晓绑了谢辞修,却未想到,将三皇子一道绑了去。

据说,三皇子出生之日,大昭士兵便打了败仗,于是便有人传言三皇子为人不祥。

迫于压力,又或许是为了抚慰边疆战士的心,所以三皇子刚一出生就被送往了军营,是谢老将军抚养了三皇子。

那一场战役,谢辞修带着三皇子杀出敌营,自此,谢辞修在三皇子心中便是犹如座上宾的存在。

十九岁时,二人皆被昭明帝召了回来。

三皇子凭借这么多年累积的军功打破了身世不详的传言,而谢辞修因为谢家全部为国捐躯,被昭明帝勒令,五年之内不用再上战场。

谢辞修嫌弃地看了一眼抱着自己胳膊的三皇子,他想,如果是柳姝宁这么抱着自己的话,他应该不会这么嫌弃。

“放心,就殿下那累世的军功,谁敢动你?”

谢辞修无奈宽抚了一句。

三皇子闻言重重点头:“本因如此。”

“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啊?我听说父皇还想着在临终前给你指腹一门婚事呢?”

三皇子这悲伤情绪来得也快,去得也快,不到一会儿,便有心情打听起谢辞修的私事了。

谢辞修冷哼一声:“殿下若是无事,我就先走了,告辞。”

“你别走啊,你走什么?你是不是喜欢那黑脸姑娘,若是你喜欢,我一定会在父皇面前帮你争取的,毕竟我们都这么多年的兄弟了。”

三皇子却不死心,灵机一动,想到方才的场景,自认为自己十分机智。

这话果真有用,那厢推开房门正准备走出去的谢辞修,忽然止住了步子:“我喜欢她?是那女子,心悦于我。”

似是想到了什么,谢辞修又回头将那用油纸包起来的糖人拿了出去。

……

柳姝宁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什么会连打三个喷嚏,这可把一旁急于表现的春兰给急坏了:“姑娘,你这可是感染风寒了?”

柳树宁摇头,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去一趟孝亲堂。

老夫人听闻柳姝宁来了,连忙吩咐玉嬷嬷将这上好的糕点水果换了一批,像是生怕柳姝宁吃了似的。

柳姝宁一来,还未行至门内,声音就先传来:“祖母,您可得救救我!”

这话一出,老夫人恨不得立马躲到床上去了。

她算是听明白了,这小蹄子摆明了过来借钱的,她前些时日不是才给她五千两吗?

虽然知道这样捧杀柳姝宁也好,但是说到底,她也十分心疼那银子啊!

老夫人两个眼睛眼皮跳得不行,自从老太爷和前老夫人去世后,她有多少年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了。

柳姝宁倒也演得大方,一点都不扭捏,嚎着嗓子说道:“祖母,您可得救救我啊,明日那伙人就要上门来要钱了,我若是还不上,他们说,便说要把淮安侯府给烧掉的呀!”

她边说边观察老夫人面上的表情,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诌。

“什么?究竟是谁,敢这么大胆,说要烧了我们这侯府!”

老夫人这一听还得了,这爵位还没理所当然落到她儿子头上呢,这侯府哪里能被烧!

柳姝宁灵机一动:“祖母,此人乃是当朝的伏荣将军谢辞修啊!”

“啊?”老夫人挑眉,蠕动嘴唇半晌,一个字都蹦不出来,最后只能愤恨地说道,“你,你怎么能惹上他了呀!”

“祖母,咱们淮安侯府不过是京城新贵,如今伏荣将军又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您可否行行好,先借我十万两银子?”

“十万两?!”

老夫人简直要疯了,这十万两,相当于她的整个小金库了,这可是她贪了这么多年的成果!

见老夫人差点背过去了,王嬷嬷连忙上前替老夫人顺着气,还十分有眼力见地给老夫人倒了一杯茶水。

“母亲,这钱不能给!”

老夫人刚抿完茶水,就听见沈氏喘着大粗气的声音,显然,她这是赶过来的。

她这几日一直都派人盯着柳姝宁的动向,却听见下人说,在赌坊里面并未看见柳姝宁,她这便觉得不对,这一听柳姝宁来找老夫人了,她便觉得大事不妙。

老夫人没什么见识,要是真被这么一吓,定然会督促自己将银子拿出来的。

可掌家这么多年,她早已将那些财产都当做是自己的了。

如今要把拿出去,门都没有!

柳姝宁看了眼沈氏,两人的目光不动声色对上了,忽然就听见柳姝宁哭得更大声了:“二婶这话的意思,是要我们侯府被人砸掉吗!”

“宁丫头,说话是要讲证据的,光你这空口白牙的,我们怎么相信你,况且,这件事本就是你的不对,分明是你不守女德,一个女子居然跑去赌坊那种地方,现如今又向着谢将军借了钱财,这和我们侯府有什么干系?”

沈氏这一番话说得当真是连脸都不要了,主动将柳姝宁与淮安侯府分割开来。

却不曾想起,她管家这些财产是从何处来的,这府邸,究竟是谁的府邸。

本以为柳姝宁不说话是怕了,又说了几句话教育了一下柳姝宁,摆明了说道这件事她们侯府不管。

柳姝宁一直到了怀竹阁都没说话,沈氏便以为戳痛了她的弱点,在侯府里大肆宣扬柳姝宁不收女德,一个女子居然敢去赌坊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还恬不知耻地私会外男,借了银子。

先前沈氏还不敢贸然武断就说柳姝宁去赌坊,现如今这般质问她都没与反驳,那不就是去了么?

本来还正愁着没什么理由惩治柳姝宁,这样也好,等明日谢辞修登门的时候,刚好让全京城都看看她是个什么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