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柳姑娘从前眼神不大好
柳姝宁等春兰替自己收拾好后,换了一件藤黄色襦裙,衬托得肤如凝脂。
碧落可不记得柳姝宁有这么清新淡雅的衣裳,这衣裳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你和阿姐说一声,让他去陪世子游湖。”
只对碧落留下来这句话,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她前脚刚出门,后脚这消息就传到了老夫人耳中。
孝亲堂内,老夫人静静听完玉嬷嬷的禀报,挑眉:“这小蹄子居然转性了?也罢,你吩咐人盯紧点,我倒是想看看她要干什么。”
玉嬷嬷躬身领命,便立马吩咐人去了。
柳姝宁自然知道出来会被人跟踪,不过她一点也不担心。
前世被淮安侯府赶出来之后,她曾经在京城乞讨过一段时间,对于京城的地形十分熟悉。
因此不过须臾,便将身后跟着的人甩得不见踪影。
她的目标并不是将军府,而是东市。
谢辞修此人没什么爱好,若说有的话,斗蛐蛐应该算是一个。
金秋佳节,这项活动在京城很是流行,柳姝宁前世被赶出来的时候,就流浪于东市,她那时就知道谢辞修经常来此。
斗蛐蛐没有什么技巧,全然是看谁眼光好,挑选的蟋蟀是上乘。
东市有处摊位,就常被用来观赏斗蛐蛐。
还未走近,老远就听见周遭百姓激动的声音:
“咬它呀!咬!”
“快躲!快躲!别被咬到了!”
两派人争执得面红耳赤,似乎全然忘记了这两只蟋蟀都来自同一个人——谢辞修。
谢辞修坐在一侧,抿了一口茶水,右手托腮,面上的表情难得的放松。
而后便闭着眼睛假寐,神色十分惬意。
柳姝宁犹豫再三,觉得此时自己上前扰人清梦委实不妥,可是又不禁想到温柔的兄长,最终还是上前几步。
还未靠近,男人就睁开了眸子,冷冷注视着柳姝宁,似乎与柳姝宁是第一次见面。
“谢将军。”
柳姝宁走上,抿唇,低声唤了一声后继续说道:“听说您府中的白狼生病了,我有法子医治,若是大人信我,可以一试。”
那边人争论得太过投入,全然没注意到柳姝宁。
谢辞修抬头,对上柳姝宁的视线,眼眸深邃:“柳姑娘,说话是要负责的。”
柳姝宁咽了咽口水,垂落下去的手没忍住抓住衣角。虽然自己的方法不一定管用,但若是不试,兄长的性命怕是保不住了。
“这是自然,若是治不好,我任凭将军处置。”
谢辞修起身,他身形挺拔,比柳姝宁足足高了一个头。
“谢将军,您这是要走了吗?”
有人注意到谢辞修起身,连忙出声问了一句,目光却触及到了谢辞修身侧的女人。
谢辞修点头,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领着柳姝宁走了。
“谢将军还是头一遭和女子走这么近吧?那女人是谁,长得还挺好看的。”
“哦,这个不是那个柳姝宁吗?就是之前缠着靖安侯世子追了两条街的那个女子。”
“不过要我说,靖安侯世子到底还是比不上咱们将军威猛帅气,这柳姑娘从前眼神真是不好。”
“……”
二人并未走远,这些自然而然地全部被听见了。
柳姝宁一张白皙的脸色被他们这些话说得通红,面有羞赧之色。
她偷偷朝着身侧的谢辞修看过去,发现他仍然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好像全然不知道那些人议论的就是他一样。
柳姝宁瞧见他都这么淡定,自己若是因此扭捏实在是过于矫情,深呼吸了几口气,正准备将方才的那些都抛之脑后,耳侧却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他们说得对,柳姑娘你从前的眼神,确实不大好。”
语气之中似有戏谑之意。
一个踉跄,柳姝宁差点脚滑摔了个跟头。
……
将军府内。
谢辞修领着柳姝宁去了后院,最先映入眼眸的是一座八角凉亭,穿过回廊,便瞧见有一处精致的假山,山石嶙峋,假山下面有个洞,刚好看见了一个大铁笼。
笼子里面关着的正是那只白狼。
通体雪白,身形庞大,此时一蹶不振地趴在笼子里面,只是在瞧见谢辞修来了好之后才抬起头,兴奋地站起身,差点撞翻了关押自己的笼子。
好大一只白狼……
柳姝宁看着这只白狼,越看越觉得眼熟,心中隐隐约约有个不太好的猜测。
前世她逃离京城之时,被一伙山贼追杀,绝望无助之时,便是这只白狼救了自己。
只不过,按照时间来说,那个时候谢辞修的这只白狼应该是已经郁郁而终了。
天底下真的有两只一模一样的白狼么?
“柳姑娘,不是说你有办法么?”
谢辞修已经打开了笼子,白狼猛地从里面扑了出来,动作迅速,哐当一声,铁笼子被撞翻倒地,紧接着,这只白狼迅速朝着柳姝宁的方向冲过去。
轻云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幕无奈摇了摇头,主子还真是无聊,非要吓人家姑娘。
倒是身旁的轻离开口问道:“主子这是要将这姑娘咬死吗?”
而后发生的事情更让轻离惊的眼睛都瞪大了几分,见那白狼忽然停了下来,就坐在柳姝宁的脚边,吐出舌头喘着粗气,那模样就像是求着柳姝宁摸它头一样。
柳姝宁自然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摸了两把,见它全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又伸手挠挠它的下巴。
大雪团子舒服地闭上双眼,呼呼几声。
“将军,我曾经听人说过,白狼亦有情绪,兴许是将军这段时间太忙了,没时间和它玩耍,所以它才会郁郁寡欢,不愿进食。”
柳姝宁没忍住多摸了几把,通体雪白就好像一直大雪团子,自幼就被谢辞修养着,虽还保留兽性,但是知道不能胡乱攻击人。
“若是将军不信的话,你现在可以让人给它拿吃得来。”
谢辞修冷冷盯着柳姝宁,女孩站在白狼身侧一比,当真是小得可怜,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胆子敢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