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的白月光去世时说是我害死了他。

从此,苏梅恨极了我。

恨不得我以命抵命,下十八层地狱。

她开始每天折磨我,还带回来不同的男人刺激我。

我张口,想要解释这一切,可每次得到的却是更加严厉的惩罚。

我不堪忍受,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停?

她说,被我折磨死的时候。

————

“夜色”老板打电话让我去给苏梅结点男模钱的时候,我正被医生强制留在医院里。

“陆先生,你这个病再不治,就治不好了。”

医生紧皱着眉头,似乎从来没见过像我这样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的人。

我轻叹了一口气,“别治了,死对我而言是一种解脱。”

说完,我直接起身,无视医护人员的阻拦,去了酒吧。

酒吧里,苏梅发丝凌乱,身边的男人紧紧地靠着她,一脸甜蜜地笑着。

见我来结账,她姣好的面容上露出了讥讽。

男模睨了我一眼,不屑地撇了撇嘴,随后拿起桌上的一枚葡萄递到了她的嘴边:“姐姐,这枚葡萄很甜呢,像我一样。”

我收拾狼藉的手一顿,胃里的痛细细密密的,再一次扎了过来。

我冷笑一下,暗嘲自己好没出息。

这样的场景我分明看了无数次,怎么到现在还会心痛呢?

苏梅瞧好戏地看了我一眼,待看见我脸上的痛苦,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兴奋。

她低头,吃掉了那枚葡萄,又伸出手在他的脸上拍了两下。

男模受到了鼓励,嘴唇半勾,再次把头埋在了她的肩上:“姐姐,酒吧里的床太硬了,硌得我腰疼,听说你家里的沙发很软,我想去试一试。”

我轻轻地推开他,语气淡然:“沙发刚扔,还没来得及换新的,改天吧。”

他的脸上一片愕然。

还以为我是在骗他。

可他又怎么知道,在我和苏梅的别墅沙发上,的的确确坐过几位“男模”。

他们和苏梅公然出入,把我当成了家里的仆人,任意驱驰。

有时候,他们会要求我给他们做饭。

有时,会当着我的面和苏梅打情骂俏。

而苏梅,非常享受别人对我的折辱。

我痛苦一分,她的快乐就多一点。

想到这些,我的心里又泛起了层层叠叠的痛。

苏梅见男模委屈,立马把他搂在了自己怀里:“别生气,沙发今晚就回来了。他不过就是一个奴隶,才没资格管我们的事,收拾一下衣服,我立马带你去我家。”

说完,她起身,揽着男模走出了房间。

走到前台的时候,老板看见着怪异的一幕,忍不住又投给我一个不解的眼神。

我苦笑一声。

是啊。

任何人看见自己的老婆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不阻拦,却帮忙收拾着善后,都会觉得奇怪吧。

可如果他们知道,苏梅对我做过的事,不止这些,估计会更加惊讶吧。

苏梅对我的态度变化是从白枫去世开始的。

他和她从小就是青梅竹马,长大后,又是彼此的初恋。

两个人情投意合。

可不知道为什么,双方的家长却非常反对。

最后,在家里的人安排下,苏梅不得已嫁给了我。

白枫却一直单身。

再后来,白枫莫名其妙出了车祸,临死时,他拉住了苏梅的手:“陆川,是陆川害死了我!”

说完,他咽了气。

从那以后,我就担上了害死白枫的罪名,无论我怎么解释,无论警察怎么说那一场车祸是意外,苏梅都不肯相信。

甚至,她还会在我辩解时,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

有时,是把穿着单薄的我扔在烈烈夜风里,无论我怎么祈求开门,都不肯放开我。

有时,会在人多的时候,逼我喝酒,甚至是下跪。

我曾经不止一次递交过离婚诉讼。

可每次,都被她用“夫妻感情恩爱”的理由挡回。

她曾说,是我害死了白枫。

所以,也要活活把我折磨死,好为白枫报仇。

如果我敢离婚,就断了我妹妹的医药费,让她比我还要早一步上黄泉。

想到身体孱弱的妹妹,想到天价的医药费,我不得不屈从。

不得不忍受着苏梅的折磨。

但现在,想到我刚刚确诊的病情,我不禁松了口气。

我得了胃癌,马上要死了。

应该很快,就能从这段关系里解脱吧?

汽车开到家门口时,我听见了男模重重的喘息声。

回过头,却看见脸蛋坨红的苏梅,按着他不老实的手:“别急,已经到家了,你可以试一试家里的床软不软。”

我曾无数次看见过苏梅和别人在一起的身影,可当我看见别的男人的手放在苏梅身上时,心再次被狠狠刺痛。

但来不及有所反应,苏梅就狠狠地踢了一下充当司机的我:“挡板都不知道降一下?这么喜欢看自己的老婆和别人亲热?”

顾不上心头的酸涩,我直接升起了挡板。

可我这副不死不活的样子却再次惹恼了苏梅:“陆川,你不说话,就觉得自己可以赎罪了?告诉你,哪怕你身上的血流干,骨子里的罪也是赎不完的!”

“我现在只恨自己没有早一点看出你的真面目,导致白枫平白无故地死去。”

我听了,胸口越发沉闷,究竟要让我解释到什么程度,苏梅才相信,我的的确确是冤枉的?

难道非得到我死吗?

苏梅无视我惨白的脸,狠狠地踹了一脚车身,起身搂着男模回了家。

我坐在车里,看着卧室里的亮起的黄色灯光,想到两个人可能今晚就要在我们的婚床上翻云覆雨,只觉得心口忽然裂开了大口子,呼呼地刮着寒风。

从前,苏梅虽然也带回来过不同的男人,但是带到床上,这是第一次。

想到这,愈发觉得脚下有了千斤重,怎么都挪不开。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苏梅给我打电话:“陆川,你还真是大方,躲在楼下不上来,怎么,是怕看见我和别人上床,不敢上来吗?”

我顿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赶紧滚上来,把你的衣服找一套,给林渊穿。”

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

我看着窗口的交叠的身影,心口似被万千尖刀戳中,痛得站不起身。

休息良久,才缓缓起身,上了楼。

到了楼上,发现男模林渊的衣服被殷红的酒水打湿,这会儿正裸着上身,坐在沙发上,一脸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