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们没必要再继续纠缠下去。”裴霜锦神情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已经尘归尘土归土。

过往已成过去,她不会回头看。

她拒绝再跟他多说,头都没回就走出他的视线。

接下来的一个月,没有喻荆言的打扰日子过得很充实。

后天M国要举办一个设计大赛,裴霜锦也在筹备。

这是业界非常有含金量的比赛,也是机遇。

她准备了很久,可是还是出了意外。

裴霜锦站在后台,指尖掐着眉心,面前模特颈间的珍珠项链在最后一刻断线,浑圆的珍珠滚落一地,像她此刻碎得七零八落的耐心。

“还有四十分钟开场。”助理声音发颤,“备用项链在运输途中需要一个小时,来不及了。”

珍珠项链上的珍珠都找回来了,但是最重要的配饰却失踪不见。

随性人员都在帮忙找。

没有消息。

这个项链上的设计和她参赛的旗袍交相呼应,不能缺。

“尽力去找吧,麻烦你们了。”

玻璃门外传来骚动,喻荆言正和保安交涉。

渐冻症让他左手不自然地蜷曲着,右手却固执地举着一只蓝丝绒首饰盒。

裴霜锦隔着人群与他视线相撞,他嘴唇动了动,看口型是在说——

“我能帮你。”

三小时前。

裴霜锦在酒店大堂撞见喻荆言时,他正用颤抖的左手艰难地扣西装袖扣这边潮湿的空气让他的关节症状加重。

连扣上袖扣都显得格外困难。

随着他的动作,裴霜锦注意到他深蓝丝绒上的两粒南洋珠,和她参赛作品上的珍珠色泽一模一样。

他今天西装内搭的灰蓝色衬衫,正是她早年设计的第一款男士衬衫。

“喻总对复刻版情有独钟?”她故意嘲讽,看着他的狼狈样子无动于衷,“买我设计的东西是打算给我冲销量吗?”

喻荆言低着头,没接她的话。

“不是复刻。”他掌心滚烫,“是喜欢。”

裴霜锦这才看清,衬衫领口内侧绣着极小的“SJ”。

她名字的首字母,藏在只有穿衣人能看见的地方,恰好被她看到一点边角。

现在——

后台的混乱还在继续。

“怎么办?”

“少了最重要的珍珠效果大打折扣。”

裴霜锦皱着眉,想了想有没有补救的办法。

换一个类似的珍珠能不能行?

“用这个行吗?我看颜色还算匹配。”

喻荆言敲了敲门,拿出一颗珍珠。

是南洋珠,价值不菲。

他正用发抖的手指将珍珠递到裴霜锦面前,渐冻症让他的动作有些笨拙,可眼神却比谁都专注。

“为什么要帮我?”裴霜锦对上他的双眼。

她刚刚都没搭理他,可以说是袖手旁观。

为什么要拿出这么贵重的珍珠?

喻荆言喉结滚动,“你先应急,你的比赛重要。”

这句话让裴霜锦有些恍惚。

她二十二岁生日那次,喻荆言答应去看展却陪裴疏彤去了拍卖会。

后来只得到一句“比赛有什么重要的?”

时过境迁了。

态度也大相径庭。

开场前十分钟,模特终于戴上修复好的珍珠项链。

“裴总监!”助理突然跑来,大声呼喊,“压轴礼服背后的刺绣勾丝了!”

简直是祸不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