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统统不计较了,你回去吧。”裴霜锦冷冷道。
她真的累了。
喻荆言知道自己为什么不仅没感到开心,反而觉得不安的原因了。
原谅意味着终结。
也意味着他们再无瓜葛。
他的霜霜不想和他重新开始了,这句话无意识浇灭了他所有的希望。
他还是不甘心,不想放弃。
“他……”喻荆言喉结滚动,转换了一个话题,“你们关系很好吗?”
绕过了刚才的话题,他问出了现在最想知道的事。
那个男人看起来对霜霜很殷勤。
“他教我滑雪。”裴霜锦唇角浮起笑意,神色放松,“我摔了三十七次,他就在旁边扶了三十七次。”
事事有回应,时刻都在身边。
不会嘲笑她,也不会无视她,而是陪在她身边,帮助她进步。
这种势均力敌的感情会让她感到舒服和快乐。
玻璃窗映出喻荆言惨白的脸。
他想起那年裴霜锦想学溜冰,他因为陪裴疏彤挑婚纱而失约,后来她在冰场摔成轻微骨折,一个人撑着拐杖去打了石膏。
他确实错了太多。
雨势渐猛,风卷着细雨往里面吹。
喻荆言已经感觉不到冷了。
“其实……”裴霜锦突然转了话题,“我妈妈跟我说过你们见面的事。”
喻荆言猛地抬头。
“她说你其实很天真,只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笑了笑,轻声说了母亲的原话。
这个评价不能说完全正确,但也说准了一大半。
他可能不是故意想伤害她,可是他也有责任。
犹豫不定、偏信一方,就是他的缺点。
拎不清也会伤害别人。
“我不想和你闹得不愉快,和平分开已经是我最后的体面。”
毕竟她曾经真心爱过喻荆言。
十分钟后雨停了,Karl的跑车停在门口。
裴霜锦正准备走向那辆车,吹突然吹气,她的短发被风贴在脸上,露出后颈上一小块淡粉色的疤痕。
那是流产手术后,她不小心被烫伤留下的。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着急道,“最后一个问题。”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流进衬衫领口,打湿那件绣着“SY”的印记。
“如果没有渐冻症,如果没有裴疏彤……”他眼神清亮,带着希冀。
似乎只是在等她的回答。
“喻荆言。”裴霜锦轻轻掰开他的手指,“这世上没有如果。”
跑车碾过水洼,溅起的雨水打湿了他的裤脚。
喻荆言站在路灯下,看着副驾驶上的裴霜锦接过Karl递来的热可可,笑着说了句什么。
他们待在一起的画面很和谐,可是越美好他感到越心酸。
这种温情的时刻,他们之间也有过的。
很多年前,她也曾这样捧着热饮,在篮球场边等他回头。
她笑靥如花,风把她的发丝吹到耳后,露出眼尾的泪痣。
他们相处融洽。
当初以为这就是永远。
原来不是。
他们……早就回不去了。
可是他舍不得她。
喻荆言也曾试过,给她自由,自己离她远远的。
那些时刻度日如年。
如果剩下余生,他的生命中没有霜霜,他该怎么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