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猫浑身都激灵了一下:

“有东西?你是说那个耙什么尸在下面?”

我不能确定,但是潜水服能跟着我的节奏走,肯定是有问题的。

我把师父林老狗给我的乾坤袋打开,拿出一张镇尸符扔进水里。

很快,一个浑身黢黑,只有氧气瓶大小的东西就浮出水面,手里还抓着那件潜水服。

借着潜水服上的照明灯,我确定那个牙齿和手脚指甲都呈锯齿状的东西就是耙齿尸,也就是趴在蓝知意后背上的那个东西。

九猫第一次见这东西,很戒备的问我:

“活的还是死的?会不会再伸出爪子伤人?”

我说:

“只是被镇魂符从水里启了上来,严格来说,它还是活的。”

九猫从潜水服里找到一把折叠刀,当下就要给耙齿尸抹脖子。

“这种祸害,还是给它分尸了最好。”

我也想让耙齿尸去死,但是这种尸变出来的东西,不是抹脖子就能处理的。

我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截尸蠹绳,把耙齿尸绑死后又扔进水里:

“最多三天,只要没人给它解开绳子,这东西就会化成脓水消失掉。”

九猫终于笑了一下:

“这鬼地方,谁会跑来给它解绳子?”

处理了耙齿尸,我和九猫收拾潜水服,结果发现这件也被耙齿尸抓烂了。

衣服不能穿,我和九猫只能拆卸了上面的几把刀具和照明灯,收拾好后开始找出路。

瀑布有七八米高,想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只能想别的办法离开这里。

我和九猫泡在水潭里,上面的瀑布哗啦啦的冲下来。水潭的水位没有上涨,估计也是有地下水路通在水潭下面。

有水路就证明能前进,但是这次,我和九猫说什么也不会去水里找出路了。

九猫心有余悸:

“太他妈吓人了,我宁愿在别的地方一头撞死,也不想在水里慢慢淹死。”

我一边点头附和九猫,一边拿照明灯往水潭边上照。

除了瀑布的那一面,水潭的另外两面都是岩壁,只有一面有一条幽黑的小路通向远处。

我和九猫从水潭里爬上来,顺着那条小路往前走。

小路的两边也是岩壁,我估计这里原来没有路,应该是地震后裂开的一条地裂缝。

我和九猫顺着小路走了好久,除了路面越来越窄,一点要走到头的意思都没有。

这种情况很折磨人,按蓝知意的说法,我们原来只要到了地下河的尽头就能找到彼岸花,也就是能去到十重境的第二重。

但是现在,我和九猫已经严重偏离了路线,却没办法回头。

而且,我们还不知道从这里走下去,究竟会到哪里?

九猫边走边回头,我问他看什么,九猫说:

“看看蓝老板他们,会不会从后面追上来找我们。”

我苦笑了一声:

“地下河被水淹了,我们下来的那个洞又不起眼。除非他们也有潜水服被冲进洞里,否则不可能有人发现那条岔路。”

九猫很沮丧地叹了口气:

“就怕我们出不去,到时候死在这里都没人知道。”

我压着自己心里的恐慌,正要安慰九猫几句,结果前面突然闪过一个人影。

我激灵了一下,难道真的被九猫说中了,蓝知意他们真的来找我们了?

可是仔细一想,我身上的冷汗就下来了。

如果蓝知意真的来找我们,也应该从我们的后面追上来,怎么可能跑到我们的前面?

九猫没看见那个人影,还闷着头往前走,我一把拉住了他。

九猫趔趄着身子停下:

“干啥?”

我嘘了一声:

“前面好像有人。”

九猫一听有人,立马抽出折叠刀:

“这地方怎么可能有人?会不会是那个耙什么尸跑出来了?”

我摇头:

“应该是人,耙齿尸被尸蠹绳绑死了,不可能出来。”

九猫手里拿着折叠刀,又摸出一把战术刀递给我:

“是人就好说,干就完了,我就怕那些尸精鬼怪的东西。”

我有点不理解:

“你祖上是盗墓的,你怎么会害怕那些东西?

九猫很警惕地盯着前面,只留给我一个后脑勺:

“我又没有跟着祖宗们盗过墓,我那点本事,只能在地面上唬唬人。”

我更不理解了:

“那你为什么要下来?是为了咱们的兄弟情?”

九猫郑重点头:

“不是,蓝老板说了,只要我帮她找到尸魔,她就给我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九猫爱钱是人神共知的事,他曾经在滚滚车流中去捡一个五毛的硬币,差点被司机骂死。

九猫这边话音刚落,前面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笑声。

那笑声很清脆,还带着点戏谑人的意思,和我在阴山里听到的那个女尸的嘶哑声完全不同。

九猫冲着声音的方向喊了一嗓子:

“别装神弄鬼了,有本事你就出来。”

女人没有出声,也没有现身。

九猫问我怎么办,我一手握着战术刀,一手举着照明灯:

“过去看看。”

照明灯是从潜水服上拆下来的,这种专业的水下灯在陆地上用,光线有点散,但是看东西没问题。

我和九猫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灯光打到对面,一座黑色中带着点点金沙的花岗岩出现在眼前。

我仔细看了看那座花岗岩,发现它和左右两边的花岗岩是连接在一起的。

也就是说,我和九猫走进了一个“U“字形的死胡同里。

我和九猫站在死胡同的出口,却没有看见那个只发出笑声的女人在哪里。

我把灯光往高处打去,湿滑又陡峭的花岗岩像刀削过的豆腐,没有任何可以攀爬的地方。

九猫问我,会不会刚才笑出声的那个东西不是人?

我也有点拿不准了:

“听着是人,但是……人呢?”

就在这时,对面又传来女人的笑声。

还是清脆,还是戏谑,但就是看不见人影。

突然,九猫停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死盯着对面的岩壁。

还不等我问他看见什么,九猫握紧手里的折叠刀,冲着对面的岩壁就猛刺过去。

折叠刀很锋利,但是也不可能扎进坚硬的花岗岩里。九猫被反弹了一下,又往后趔趄回来。

我伸手扶住九猫:

“你疯了?你以为你拿着锄头吗就去刨墙?”

九猫用刀子指着眼前的岩壁:

“平安,我看见那个女人了,她在岩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