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九猫和青画再吵起来,我说:
“办法很简单,但是要大家合作。”
我从乾坤袋里拿出赶尸铜铃,先把眼前那些失去阵法禁锢的血尸全都赶到一边,然后又让九猫和青画一起,都站到尸皮摞子上去。
青画刚才被九猫怼了,她狠狠地白了九猫一眼,很不服气地问我:
“为什么让他上来?”
我说:
“九猫和你的身上都没有尸油,碰到尸液就会中毒。”
青画不说话了,但是九猫又不乐意了:
“平安,我不要和这个女人一起,你能不能另想一个办法带我走?”
我想了想:
“办法有,不过我担心你做不到。”
九猫笑了:
“你小看我?咱哥们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我的实力?”
我也笑了:
“你把我的皮剥下来披到身上,这样尸液就伤不到你了。”
青画哈哈大笑,九猫幽怨地瞪了我一眼。
地上的尸液越来越多,那摞尸皮也开始融化。我催着九猫赶紧站到尸皮摞子上,然后借着地上的尸液做润滑剂,推着九猫和青画往前滑。
山洞深处还有很多没有融化的血尸,我一只手摇着赶尸铜铃驱赶它们,一只手推着九猫和青画离开。
走了十几分钟后,山洞里传来水流声。再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前面出现一条地下河。
青画激动起来:
“顺着地下河一直走,应该就是彼岸花开的地方了。”
青画是蓝知意的人,所以她知道十重境不稀奇。
但是九猫却泼了她一盆冷水:
“我们就是在地下河遇到危险的,你确定你要下去?”
青画看着地下河,眼睛里闪着异样的亮光:
“当然要下去,我和蓝知意签了合同。只要我能找到她要的尸魔,她就给我一大笔钱。”
九猫也是为钱来的,没想到这个青画要和他抢饭碗。
九猫的脸色不好看了,青画看了他一眼,笑的咯咯的:
“蓝知意对尸魔势在必得,她前前后后找了多少人下来谁也不知道。不过,谁最后能拿到那笔钱,那就看各人的本事了。
青画说完,突然把手里的精钢软鞭甩了出去。在软鞭勾到洞顶的一块凸起处时,身子紧跟着一荡,直接从尸皮摞子上跳进了地下河里。
青画走的干脆利落,我和九猫都看傻了眼。
九猫愣了好大一会,才很失落地说道:
“这女人的身手太厉害,看来我拿不到那笔钱了。”
我不关心钱,我只想知道那个尸魔到底是什么东西?
九猫看我的眼神像看傻子:
“你不是要去阴山吗?怎么会不知道尸魔是什么东西?”
我说:
“这有什么矛盾的?我是因为师父的尸体被百鬼拖去阴山,所以才要找阴山。至于那个阴山下的尸魔是什么东西,“
我摇摇头:
“我又没有亲眼见过,怎么会知道它是什么东西?”
九猫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照你这么说的话,我也不算知道尸魔,因为我也没有亲眼见过那东西。”
我白了九猫一眼,指着地下河说:
“青画是冲着尸魔下去的,她肯定不会要我师父的尸体。我看咱俩还是赶紧下去吧,别到时候她抢走了尸魔,你哭都来不及。”
九猫被刺激了,身子一矮从尸皮摞子上跳下来,冲着地下河就要跳下去。
我一把拉住九猫:
“疯了?你都知道提醒青画地下河有危险,就不怕自己下去出事?”
九猫急眼了:
“不是你说的要赶紧下去吗?”
我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拇指大小,表面布满绿色铜锈的铜铃𪠽递给九猫:
“这个太平铃给你,可以避免招惹上耙齿尸那样的东西。”
九猫看着地下河哆嗦了一下:
“你是说我们还会遇到那种东西?”
我摇头:
“不知道,不过提前防范一下总是好的。”
给九猫把太平铃挂到脖子上,我先跳进了地下河,九猫后面跟了下来。
地下河的水冰凉刺骨,我和九猫都有点受不了,不知道作为一个女人的青画是怎么扛得住的?
我和九猫顺着地下河一直往下游,累了就爬到岸边休息一下,缓过劲就继续往前游。
就这样游了大半天后,地下河透过一堆白色的细沙渗入地下,把我和九猫搁浅在了上面。
这里太黑,我从乾坤袋里摸出一截浸泡了尸油的灯绒草,用指尖搓出一团绿色的阴火。
九猫要自己拿一根,我没给他:
“这玩意儿和北斗七邪阵里的人油灯一样,掉到身上就烧肉烂骨。”
九猫立马缩回了手:
“那你在前面照明,我在后面跟着吧。”
我和九猫借着绿色的阴火在四周看了一圈,这里的空间不大,大概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就把所有的地方找完了。
但是,并没有彼岸花出现。
九猫很疑惑地问我:
“难道这里不是地下河的尽头?”
我摇头:
“大家都是第一次来,你不要问的我好像在这里生活过一样。”
九猫继续观察周围,然后就扯着嗓子喊了声:
“青画。”
九猫喊的太大声也太突然,我没有防备,差点给我吓的原地去世。
九猫看我缩着脖子打了一个大哆嗦,连忙给我解释:
“如果这里就是地下河的尽头,那青画应该也在附近。”
我都不知道说九猫什么才好:
“她在这里又能怎么样?你还指望她带你去找尸魔不成?”
九猫有点尴尬,自己给自己找补起来:
“如果这里真的能找到彼岸花,也不过是十重境的第二重。尸魔在十重境的最下面,没那么容易找到。”
我点点头:
“那我们先找彼岸花,如果这里没有,就说明我们来错了地方。”
我和九猫又把周围搜寻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彼岸花。
甚至除了我和九猫以外,都没有发现第三个人的脚印。
九猫看着那堆把地下河渗走的白色细沙,眉毛拧成了疙瘩:
“青画又不是水,不可能也从沙子里下去吧?”
我也很纳闷,地下河的两边没有别的岔路,青画能去哪里?
除非,我们下来的这条地下河,并不是蓝知意说的那条地下河。
可是就算真的来错了地方,青画也不应该消失吧?
我和九猫还在努力搜寻青画的身影,空气中却突然飘来一股很浓郁的香味。
我的鼻子和师父林老狗的腿一样,他跑起来狗都撵不上,我的鼻子也是比狗还灵敏。
我仔细闻着那股香味,确定不是青画身上的味道。
那女人被困在地下大半年,身上的味道早就酸臭无比。
我带着九猫,顺着香味飘过来的方向往前走,然后就看到了一大片猩红色的,花瓣呈龙爪形的彼岸花。
好不容易找到了这种花,可我和九猫却高兴不起来。
九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方向我们来过啊,刚才明明什么都没有的。”
我指着彼岸花中间的一个黑影:
“九猫,那地方是不是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