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灾难的起源
地下溶洞内，陆鸣等人止住了脚步。
“间隔真的变短了！”
并非是张毅的错觉，奥伯特等一众猎人都也同样察觉到了异常。
虽然间隔缩短的不是很明显，大概只有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如果是一般人恐怕很难感受出来这个问题，但在场的众人都是高位者，对空间具备一定的敏感度。
“陆哥，还继续走中间的路吗？”
溶洞内终于发生了变化，这让张毅很是兴奋，也许这就是脱离困境的前兆。
不过在冷静下来后，他又很快意识到，变化同样可能伴随着危机……半场开香槟可是很容易突然暴毙的。
而陆鸣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发生变化，一如既往的淡定。
张毅不用想也知道，自家陆哥应该是看出什么来了。
“嗯，走吧，大家提高警惕，做好随时作战的准备。”陆鸣应声提醒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后面岔路口的间隔应该会越来越短。”
“真的假的？”
罗斯和青客等人面面相觑，虽然想不通，但还是按照陆鸣的吩咐，提高了戒备。
奥伯特和希玄则是若有所思地扫视了一遍眼前的通道，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
众人顺着岔路口最中间的道路继续前进，就如同陆鸣所料，前后两个岔路口之间的距离再一次缩短。
除此之外，罗斯等人还发现了一个很明显的问题——几条岔路的间距以及路口的壁宽都变窄了。
“神了，竟然真的跟您说的一样……”
青客和增援小队的其他成员，纷纷朝陆鸣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罗斯父女三人倒是因为一路走来，见过更离谱的场面，所以并没有大惊小怪，不过看向陆鸣的神情中，还是带着浓浓的倾佩。
就在这时，奥伯特眼前一亮，立即开口说道：
“我知道了！”
希玄也同样意识到了问题的根源，她也同时开口说道：
“我们现在处于一张‘网’里面！”
擦！明明是我先说的——奥伯特表情一僵，他的台词被希玄给抢走了。
后者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这点，当然，她对此也不在意，此时心里只有想通了真相的痛快。
希玄顺着刚才的话，向其他此刻一脸茫然的同伴们解释了起来。
“大家应该还记得之前每一条岔路指向的方位，在脑子里试着模拟一下，如果将这些岔路都连接起来，以俯视的视角去看，像不像一张错综复杂的蛛网？”
张毅照着希玄所说的方法，在脑中试着模拟出了地下溶洞的平面地形图，结果正如同她说的一样，地下溶洞的结构就像是一张铺开来的蜘蛛网，而他们走过的每一条路，就好比那构成结网的蛛丝。
“我去！还真是啊！”张毅啧啧称奇，随后也是一脸惊叹地看向了陆鸣，“陆哥，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所以才一直选中间的路！”
按照这个猜想的话，一直走最中间的路线，就能够最快抵达蛛网的中心区域。
“最开始只是直觉，走了两次后我才有了点猜想。”陆鸣摇了摇头，他还不至于神到这个地步。
他也是到了路口间距变短的那一次，才真正确认了自己心中的猜想，所以准确来说，他也只不过是比奥伯特和希玄早一轮反应过来罢了。
“那也很厉害了！”阿奈跟着张毅称赞道。
“诶？陆哥，既然这里是蛛网的话……”张毅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接下去会遇到‘蜘蛛’类型的BOSS啊？”
奥伯特白了张毅一眼，“这还用说吗？”
毕竟氛围都烘托到这里了，要是前面没怪反而是种异常现象。
而且奥伯特和希玄等一众猎人，已经从流动的空气中，隐隐闻到了“危险”的味道，这回哪怕不用陆鸣提醒，他们也已经做好了随时接战的准备。
“大家小心点，前面也有可能会遇到机关。”罗斯提醒道。
作为对高山古族有着一定研究的冒险者，他很清楚这个种族不仅擅长魔偶的制造，同时对于各种类型的机关陷阱也有着不俗的造诣。
这两种超凡技艺之间存在共通的知识，如果精通其中一项，那么在修习另外一项时也能得到一定的经验加成。
陆鸣皱起了眉头，其实比起机关和魔偶，他此刻更加担心的是另外一种情况……
他的内心已经涌现出了强烈的不安，这种感觉很难描述，就像是列车在快速前进的过程中，产生了剧烈晃动——这可能是正常现象，很快就会平息，但也可能是意外即将发生的前兆。
不过陆鸣并没有多说什么，反正即将面临的危险是未知的，无论如何都得随机应变，大家已经进入了警戒状态，剩下的就只能看运气了。
奥伯特一马当先在前方开路，其他人紧随其后，顺着分岔口最中间的路，戒备的同时缓慢向前。
这一次，路口的间距再一次缩短，只剩下了短短五百米左右的距离，甚至已经足以被绝大多数高位者的领域所覆盖。
然而，奥伯特、希玄以及在场的一众高位者，都没有选择展开自己的领域。
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灰蒙蒙的、令人无比熟悉的、让所有人都为之色变的灰雾。
“卧槽？这雾怎么比外面的还要浓？！”张毅开始慌了，连忙往陆鸣身边靠了靠，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拥有安全感。
灰雾是“世界降格”后的产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也是导致灰泽帝国土崩瓦解的罪魁祸首之一。
而侵入到现实的「陷落地·灰沼领」中的灰雾，并未得到净化与缓解，更贴近于最初的模样，从纯度和危险性来说要远比「地牢世界·灰沼领」的高得多。
可此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这片灰雾，竟然比陷落地中的灰雾还要浓郁！
甚至……这里的灰雾，要比“世界降格”时那些灰雾的级别更高！
张毅和希玄作为外来者，并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这代表着什么。
奥伯特作为灰沼领分裂后才降生的山兽，显然并没有经历过那个最令人绝望的时期，自然也不清楚眼前这片灰雾的意义。
唯有罗斯和青客这种老一辈，亲身经历过帝国瓦解的“老人”，在这一刻都清楚地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这莫非……”
罗斯朝陆鸣看去，瞬间想起了后者前面曾问过他的问题。
——你觉得这条通道是什么时候建成的？
当时陆鸣的暗示十分明显，他怀疑高山古族和灰泽帝国针对这个地下溶洞的开发，有可能就是导致这两个潜力非同一般的文明遭遇灭顶之灾的真正原因。
不过那个时候，罗斯并没有将这个猜想当一回事。
而且按照他们陛下的说法，这个溶洞是“先祖”建立的，那就代表距离帝国覆灭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
可现在看来……
“这里，该不会是灾难的源头吧？”罗斯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他很难相信这个说法，但是摆在面前的事实告诉他，这个猜想的可能性非常高。
“不对吧……从逻辑上也说不通啊。”青客也已经汗流浃背，他感觉自己这一趟，好像摊上了不得了的大事。
增援小队中的其他人也是同样的感觉，他们中有不少都是从帝国时期过来的老人。
面前这片比“最初状态”还要浓郁的灰雾，已经吓得他们大脑一片空白。
“确实……”
罗斯嘴里说着，像是在补充青客的话，但更像是在为否定自己的猜想，找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这个地方是陛下的先祖建立的，从时间上来说就对不上，而且如果这里真的是一切的源头，没有将它处理掉的话，灰沼领也不会慢慢恢复正常才对……”
“如果灰雾的出现是间歇性的呢？”陆鸣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在罗斯和青客耳中，却震响如雷。
“万一，灰雾和它所带来的灾难，存在一定的衰退期，你们现在恰巧只是赶上了灰雾力量退去的时间。”
不，不是这样的……
陆鸣的声音在罗斯等人听来，变得越来越刺耳，他们甚至能够从中感受到名为“恐惧”的力量。
“万一，再过一段时间，灰雾又会卷土重来，如同当年一样，将你们重新建立起来的一切，都再一次摧毁。”
不会的，这种事情一定不会发生……
张毅不忍地收起了自己的目光，朝着边上转移而去，他现在根本不敢去看罗斯等人的表情。
这些话对他们来说……未免有些太过于残忍了。
“万一，灰雾其实一直都存在，从‘克布拉克’挖到这个地下溶洞的那一天，末日就已经开始了，只是他们一直偷偷地压制着这股力量，将其作为守进棺材的秘密，所以你们至今也无人知道真相。”
够了，不要再说了……
陆鸣的这句话，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万一，灰雾的力量……”
陆鸣的话被打断了。
“够了！”罗斯第一次，在陆鸣和张毅面前，表现出了强烈的不满和愤怒。
他的嘴唇在微微颤抖，瞳孔中布满了血丝，不过比起愤怒，陆鸣和张毅在他身上看到的，更多是惶恐。
罗斯怕了，这样的未来不仅荒谬，而且更令他绝望的在于，陆鸣所说的种种万一，可能性并不低！
“不好意思，我失态了。”罗斯怒吼完后，又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但还是请您不要再说了……”
他并非因为自己顶撞了神使而感到愧疚，而是知道，无能的狂怒其实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边上的青客精神状态也不太好，听完陆鸣和罗斯的对话后，脸色变得极其苍白，很显然，陆鸣口中的“万一”对他精神上造成的冲击力极大。
尤其是那令人绝望的灰雾就摆在面前……
如果这会儿给青客测试“压力值”的话，就能够发现，数值不断地在60~78之间跳跃，这已经逼近了“80”的临界点了，再继续下去，他很有可能就会出现“临时疯狂”的特殊状态。
青客还在尝试做最后的挣扎，“可，可如果真的是这样，陛下应该会找人解决才对……”
他口中的“陛下”并非是鱼鱼，而是鱼鱼的父亲，灰泽帝国瓦解前的最后一任君主。
像这么重要的信息，应该会作为整个帝国最重要的秘密，代代相传下去。
就算当初的皇帝解决不了，他应该也会将这个秘密交给自己的继任者，也许将来某一天，他的后代有能力来彻底根治这个问题也说不定。
“他，他就不会让你们走这条路，更不会让我们发现这……”
说着说着，青客的说话声中断了。
他脸上露出了惊骇的表情，瞪大了眼睛看向陆鸣和张毅。
“看来你也意识到了。”
陆鸣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所有人都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也许，在你们的陛下看来，我们就是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人。”
所以，这一切都是真的。
“什么？”张毅先是跳了起来，他一脸愤慨地说道，“那家伙算计我们？！”
张毅转头看向罗斯，见到了对方那几乎快要崩溃的神态，又看了看站在他身边，一脸茫然的双胞胎姐妹。
鱼鱼不仅骗了他们，就连自己的臣子都骗了……妈的，更该死了！
陆鸣却摇了摇头，“他有提醒过我，这个地道，可能不一般，也许跟帝国当初的瓦解有关，但具体原因，他也不清楚。”
因为鱼鱼的父亲，最后其实并没有来得及将一切秘密都告诉他。
只是对鱼鱼说，这条地下通道内埋藏着大秘密，除非有能够对抗世界的力量，否则这辈子都不要踏入半步。
嗯……众所周知，当一个地方贴上了“禁止入内”的标签后，就更让人想要去看看到底怎么个事儿。
实际上，到底要不要走密道的选择权，始终都掌握在陆鸣手上。
不过仪式师嘛……怎么可能忍得住。
这就跟“有框不打？”“有洞不钻？”是一个道理。
陆鸣看了眼在场的众人，最后叹了口气，一句话将濒临崩溃的众人，又拽了回来。
“其实，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现在撤退还来得及？”
刷不刷这个BOSS，其实还有得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