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是作何?!”

即便虞眠再迟钝也感受到了眼前男人的不同,那不仅仅是好色觊觎的感觉,更像是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摔在床上的身子忍不住泛着抖,难道……

虞眠不得不猜想起来,不然这个监察御史为什么要带一个面具?除非另外半张脸是毁的,不然一个官员,带着面具招摇过市?

虞眠不信!

“你……放开!”

男人就这么看着她,并无其他动作,空气泛着静默和冰冷,像是凌迟前的宁静。

若不是还想再玩玩,谢少翎真想扯下这张人皮面具。

掐着她的脖子质问为什么背叛自己,再狠狠泄愤。

但是谢少翎觉得这样不够,这太便宜这些人了,他也讨厌那个江周彦,阴魂不散!

既然要成亲,不备份大礼怎么行,他好好等着两人婚礼那天。

哪怕是再不愿相信,虞眠也不得不往那个方向去想,有些颤抖着抬起手。

男人先她一步揭下面具,露出一张陌生冷峻的脸,一开口,便是对她的鄙夷。

“虞姑娘看着本官做什么,长得很像你的一个故人吗。”

男人笑得轻蔑,眼底是对女人的不屑。这样的目光太熟悉。

和那群人一模一样。

“江大人也是如此被你用这些手段套住的?”

虞眠想要揭下面具的手顿住,小脸上惊愣又难堪。

不是他。如果是谢少翎,看见她和江周彦亲密如此,怕是……

相反,男人还借此事羞辱她,怎么会这样?

虞眠拧着眉张口想辩驳,男人却先她一步,“从本官看到你的第一眼便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没有身份没有背景的女人,短短一个月便能让一个男人娶她做正妻,除了这副身子本官实在想不到什么法子。”

“但是刚刚本官进来,你却又一副那样神情,是在做戏吗?”

“真够下贱。”

“陆铭风”松开她的手,面露嫌恶。

虞眠惊愣地说不出话,短短几息的时间,她就被一个男人骂了两次。

若男人是谢少翎,不会这个反应,看来真不是他。

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虞眠收回手,心中揪着的心夜勉强放心。

虽然庆幸这个男人不是他,却也容不得别人这么说自己,虞眠很快恢复情绪。

“大人……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

男人笑道:“本官监察百官,你觉得我可不可以管这个闲事?”

“若是渝州未来的知州大人娶了你这样的女子闹得家宅不安,社会难宁,或许那时再治你的罪就晚了。”

“短短几个时辰,大人就空口如此评鉴民女,是不是太过草率,而且凭什么?”

“大人你身居高位,甚至和民女见面不过几个时辰,就这样恶语相向。”

原本被推倒在床的女人起身,不服气道:“怕是早有私心,故意为难。”

“民女是如何与江大人相识相知到相爱,难道也要细细与大人说吗。”

“相爱”俩个字眼一出,男人原本平复的心情再次一沉。

“像你这种女人,也会和人相爱?”

冷笑道:“本官便是故意为难你,你能怎样?”

再次欺身上前掐住女人的下巴。

“不如用你那点勾引男人的伎俩试试,说不定本官心软,便也放你一马。”

藏在面具下的男人自是有着一股怒气等着宣泄,相比用真容面对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倒是用这张脸更合适。

就让他看清楚女人的真面目,到底为何背叛他。

是不是真的,用这样的方式和男人勾搭上的?!她就那么耐不住寂寞?骗自己好玩?说什么在家等着他回来,全是骗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换个身份玩弄她,也算报复。

就在他以为虞眠便是如此。然而他的话迟迟得不到回应。

“虞姑娘不要太抬举自己,你是个什么东西,江大人是什么地位,还是放清楚的好,何况用身体换来的富贵不长久。”

“世间多红颜,你以为自己能让他爱你几时?”

男人见人不回话,继续道。

“所以大人是想阻止江大人娶民女吗?”

少女眼睛明亮有憎恶地看着他,像是看穿他真面目,说那么多其实目的好像都在叫她不要嫁给江周彦,阻止她们成亲。

一针见血就让男人闭嘴。

“陆铭风”顿了顿,刚才的厌恶之意淡去。

“不,其实本官出来不为别的,正是为了给你们取这新婚之礼。”

说着,男人从袖中带出一个精致小盒,递到她手边。

“我只是觉得你配不上。”侧身在虞眠耳边吹了口气,不能暴露身份,难道还不能口头泄愤一番吗。

没有人能在知道自己女人绿了自己后还能说好话。

至少现在别想让他说出什么好听的话。

阻止成亲吗?阻止成亲也改变不了她背叛自己的事实。

他不可能让她嫁给别人,从她踏入自己的“陷阱”那一刻,不论她如何,她怎样做,就已经是自己的人,她不是配不上,而是不能配。

相反他更厌恶那个躲在宴厅的男人。

小盒子放在女人手上沉甸甸的,但虞眠没有心思打开。

“对了,你们大婚那天本官还会来,重新备一份礼。”

虞眠冷哼别过头,男人这才拉开距离。

“本官出来时间够久,虞姑娘继续休息,若爱江大人问起来本官会说已经将贺礼给了虞姑娘。”

“祝虞姑娘新婚快乐。”

说完男人便转身离去了。

空气恢复干净的瞬间,虞眠只觉得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

杜柏珩知道陆大人是瑾王的时候,已是在宴席后。

谢少翎倒是没想到,自己随意种下的一颗棋子,在这里遇见。

倒是巧了。

杜柏珩将在禹州短短几日探得消息秉明。

外人只道他是陛下的人,却不知,他很早之前便已经跟了谢少翎。

“这些日子一切照旧,你且暂时做皇帝的眼线监督着那位江知州。”

“此行我还有其他事,盯着那两人别让他们有任何逾越的动作,回来前我要人是干干净净的。”

回来后男人总算平复了情绪。

且放过她这几天,人跑了没关系,抓回来关起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