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娘子,不好了,大小姐被打,夏小姐把她送回来了。”
“什么?被打?被谁打?”姚素衣立即站起来,还不忘把面纱戴上,一边听门房汇报,一边往前院走。
当看到傅桑榆脸上的皮都被打破,眼睛都红彤彤一片时,姚素衣心疼得五脏六腑都要碎了。
女儿会破相吧?以后还怎么高嫁?
“是谁打的?@¥%……”
姚素衣河东狮吼,这一刻,护崽的本能,让她飙出农村大娘们骂架最经典的国粹。
夏青樾吓傻了。
苏清和也目瞪口呆,这还是相府柔弱的姚夫人吗?不是市井泼妇?
夏青樾压下心里的不适,说道:“傅小姐想骑马,喜欢上一匹枣红马,可是郡主也看上了,便叫下人把傅小姐打了。”
傅桑榆大哭:“娘,我的脸好疼啊,她抢我马,还打我。她在打相府的脸,打二叔的脸。”
她本来脸上受伤,这么一哭,泪水落在伤口上,刺激得她尖叫起来。
姚素衣怒火万丈,大声吩咐:“来人,立即去宫里请相爷回府。大小姐被人打了,毁容还落了残疾。”
小厮立即骑马往宫里跑。
姚素衣安排人去请郎中,她风风火火地去了傅老夫人的翠微堂。
一见傅老夫人,跪地大哭:“娘,我们娘几个没法活了,妾身的脸被郡主打得毁容,如今榆儿也被打得破相。娘,相府还能在京城立足吗?还有人能给我们娘几个做主吗?”
傅老夫人骇得全身哆嗦,叫喜鹊扶着自己,去看了傅桑榆,发现傅桑榆脸上血肉模糊,心疼得滴血。
这可是她的亲孙女,相府的千金大小姐!精明能干,模样也长得清秀可人,还指着她将来能高嫁,如今就这样破了相?
“备车!我要去定国公府,找老国公爷评评理。”
“小叔子马上就回府了,还是问问他的意见,还是叫小叔去讨要说法吧。”姚素衣却拦住她。
“等他做甚么?大小姐被打成这样,难道老国公爷还要护短不成?”
傅老夫人心里可有数,定国公府做主的是老国公夫妻(梁幼仪的祖父祖母)。
而老国公夫妻俩都听太后的,太后宠傅璋,只要找老国公夫妻俩,梁幼仪就没好果子吃。
姚素衣犹犹豫豫地说:“万一,他们提出来郡主与小叔大婚怎么办?”
“大婚好啊,马上大婚!”傅老夫人理所当然地说,“她进了门,就是我傅家的媳妇,看我不磋磨死她。”
她只顾发狠,却忘记了现场还有外人。
苏清和目睹夏青樾栽赃云裳郡主,姚素衣造谣拱火,傅老夫人像个市井泼妇,当着外人面竟然说要磋磨死媳妇,暗自摇头。
这相府实在是卑劣,上不得台面。
她回去要告诉父亲,一定要防着傅璋。
至于夏青樾,苏清和也不打算再与她交心,什么大家闺秀,不仅装,还蠢、坏。
夏青樾听老夫人要傅璋与梁幼仪赶紧大婚,急坏了!
傅璋要是与梁幼仪大婚了,她可就没任何机会了,总不能真做小吧?
姚素衣比她还要紧张,不能叫他们大婚,梁幼仪进门,她永远别想再靠近璋郎了。
万一他们生了孩子,自己的孩子,说好听点是傅璋的侄子,不好听,那就都是奸生子。
“娘,再等等吧,小叔马上就回来,咱们不要擅自做主。”姚素衣说得冠冕堂皇。
夏青樾也立即接话:“是啊,老夫人,先救大小姐要紧。”
傅璋听说梁幼仪又打了傅桑榆,气得火冒三丈。
先打嫂嫂,今天又打他的亲生女儿!
这是完全不把他当回事儿,还把他脸往地上搓是吧?
他先去宫里请了太医,先看看傅桑榆的脸要不要紧。
张太医仔细地给傅桑榆检查伤口,听着傅璋与夏青樾、苏清和、姚素衣等人的谈话,才知道这是云裳郡主打的。
他原本想说“可能落疤”的话就咽了下去,告诉傅璋:“及时用药,好好调养,不要见水,过几日便会痊愈。”
太医走后,傅璋仔细地问夏青樾和苏清和经过。
苏清和想置身事外,她不想侍郎府开罪定国公府。
打定主意,她给傅璋行了一礼,说道:“丞相大人,小女子觉得相府要冷静处置。”
她说她们到马场时,云裳郡主已经选好了超光,并且由麒麟阁主已经登记在赛马名单上。
是傅小姐非要抢郡主的马,高呼云裳郡主的名讳,逼迫郡主必须让出来,激怒了郡主,气极了叫人打了傅小姐耳光。
“事情有因才有果,小女子觉得郡主并非仗势欺人。”苏清和客观地说,“夏小姐、傅小姐都是当事人,知道我没有撒谎。”
夏青樾脸上青红交加,唯恐苏清和说出她觊觎傅璋的话来,急急地给姚素衣和傅璋道歉,说有负委托,匆匆告辞。
姚素衣原本想着叫傅璋追究梁幼仪的错,可是苏清和把这一切都破坏了。
按照苏清和的说法,这事还是榆儿挑起的。
傅桑榆眼看风向不对,捂着包扎好的两颊,哭着说:“二叔,娘,不是榆儿挑事。是因为辅国公世子夫人污蔑夏姐姐肖想二叔,还非要拉着郡主参加赛马比赛。榆儿知道二叔最不喜欢郡主纵马狂奔,所以才争抢那匹马的。”
姚素衣立即说:“辅国公府一贯对相府不善,这次当众挑拨相府和尚书府的关系,榆儿是在维护小叔啊!女子骑马,抛头露面,实在有损小叔的名声,榆儿不好直接说教,才去抢马啊。”
傅桑榆使劲点头:“娘说的是实情。”
“榆儿,辅国公府一门武夫,说白了,就是一群心直口快的棒槌,用好了,是巨大助力。”
傅璋轻轻笑了笑,说道,“顾锦颜身后是文国公和辅国公,云裳身后是定国公。文臣武将,你一下子得罪死三个顶级国公府,是你太聪明,还是太嚣张?你今天是专门去找云裳的麻烦吧?让我猜猜,是不是为了她教训你娘的事?”
傅桑榆和姚素衣面色如土。
傅璋看向姚素衣,冷冷地说道:“你的眼光,一向短浅,自己被打,就撺掇着女儿去招惹她?我现在明白了,嚣张跋扈的不是郡主,而是你,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姚素衣没想到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绞着手,哭着说:“我什么也不知道……”
“既然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不知道,那就老实待在后院吧。”
傅璋把白燕叫来,吩咐道,“派人盯着后院,寻芳庭的人,自今日起,哪里都不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