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真想杀她!
“把你从我家里抢的粮和腊肉还回来。”
老丈人林德柱的余光看向东厢房,那边的肉香味儿依旧散发出来,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压低声音说:
“对外宣称,是你主动与我女儿提的离婚,把我女儿赶走,我可以不计较你们现在煮了吃的。”
女儿在婚姻存续期间出轨,搞破鞋,这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
但如果是陈建华将女儿赶走,主动提的离婚,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没人有理由对他们家指指点点。
“林德柱,你女儿跟知青搞破鞋,这点事,就算我不说,邻居们早就知道了,如今他为了跟知青私奔,抛下我和七个孩子,这事还用我来打掩护?”
“凭什么?凭什么我要替她林艳这个贱女人背这个黑锅?她自己去搞破鞋,那是她的家教问题。”
陈建华的声音洪亮,在小院子不断回荡,生怕邻居们听不到,继续说:
“至于那粮食和猪肉,那是我爸拿半条命换来的慰问粮,被你女儿林艳直接往娘家送,我不过是拿回来而已,哪来的抢一说?”
围观在墙头的街坊邻居也都议论纷纷!
关于这些事儿,他们也都有所耳闻,但亲口听当事人说出来,还是不一样的。
林德柱也没想到这混子居然口无遮掩,毫无保留的说出来;说到底是他们理亏。
正想着如何反驳。
王翠芬拍着大腿,往前来,大声嚷嚷着:
“你个天杀的,你爸瘫痪在床,家里连口吃的都没有,还想我家艳儿跟你吃苦,你想啥呢?”
“你用刀割了我的脖子、刚刚还想开枪杀人,你就是个反革命份子,我已经差人生产队喊民兵连……唔唔……”
话音未落!
陈建华手中的猎枪枪口直接怼进她的嘴里,就像上午怼进她的儿媳妇粱绣花嘴里一样,使她说不出话来。
这粗暴的一幕,直接把林家其他人都吓得更加紧张。
王翠芬也是瞬间脸色惨白,双手连连抬起,保持投降状,嘴里唔唔想要说什么,但说不出来。
“反你娘的革命!”
陈建华瞪着她,怒火燃起,道:
“我爸还能动那会儿,是你亲自托人上门要把女儿嫁给我,我爸倒下了,是你唆使女儿离婚,跟那知青搞破鞋,这些我都不在乎。”
“离了就离了,可她不该把我爸的慰问粮直接塞到你家里去,公社的人可以作证,我不过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谁叫你阻拦,我没杀了你,算你命大。”
“你再乱给我扣帽子,我一枪崩了你个长舌妇。”
气势如虹,气场强大,纵使一人,手持猎枪,也镇压住林家八人大气不敢喘。
一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邻居们的议论声很大,对林家几人指指点点。
“我就说嘛,林艳虽然水性杨花,可也生下七个娃儿了,如果没有人唆使,她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抛夫弃子。”
“原来这一切都是王婆子在背后搞鬼,以前老陈头还能动时,经常以看外孙的名义过来走访亲戚,每回从老陈家拿走野味儿,回回都是老陈头巡山猎得野味回来,她闻着味儿来。”
“可惜啊,老陈头倒下,她就唆使女儿离婚,转头勾搭知青,根本不顾七个孩子的死活,不知廉耻的协助女儿搞破鞋。”
“……”
院子大门探出脑袋看热闹的邻居让出一条道来,目光看向外边。
“民兵连来了……民兵来了。”
“民兵连长李清河亲自带人过来,这……那不是林家媳妇梁绣花嘛?她去喊的人!”
“坏了,大事不好,陈家这混子估计要遭殃……”
连长李清河站在门口处,目光严峻的盯着里面,把军用水壶往腰后一别,汗津津的绿帽檐下,两道浓眉拧成粗线。
他的身后跟随着五个民兵,手持红缨枪,肩上还挂着绳子。
“连长,就是他,他手里还拿着枪呢!”
粱绣花快步走进去,指着还将猎枪怼进王翠芬嘴里的陈建华,回想起早上也是被这么对待,还被吓尿了。
顿时就怒火燃起!
民兵的到来,更是让她有了足够的底气。
李清河拽了拽肩上的红缨枪,挺直腰杆走进去,映入眼帘的一幕,也是让他有些紧张起来。
不由得加快脚步,指着陈建华,大声道:
“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林家的人看到民兵来了,如同看到救命稻草,急忙上前,七嘴八舌的讲述事情经过。
“行了,你家儿媳妇在来的路上已经说过了,你们就不必再说。”李清河打断了他们的叽叽喳喳,目光盯着前方:
“这位同志,你先把枪放下,有话好好说,若是擦枪走火,伤到了人,你可是要被枪毙的。”
陈建华有些不甘心的撤回猎枪,目光看向民兵连长李清河,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记忆力浮现出上一世有关李清河的一些事,仅凭那些事儿,就能拿捏住眼前的李清河。
所以他丝毫不慌!
放下猎枪,说:“李连长,我有话说!”
大队文书拿出本子,翻开几页,取下钢笔,准备记录。
“哎哟,我这老婆子的命不是命啊,我都快要被人砍头了啊!”
王翠芬直接跌坐在地上,身上有大块补丁的衣服粘上了泥土,她双手拍着大腿,不停哀嚎。
李清河走过去,问:“大娘,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这头不在脖子上好好的吗?怎么就被人砍头了?”
王翠芬拉开衣襟,露出脖子上还没结痂的伤口,说:
“李连长啊,你看看,你看看,他拿着那把刀……就是那把!”
指着陈建华脚下的柴刀,满腹委屈,还带着哭腔,鼻涕都流出来了……
“他一刀就往我这儿砍,若不是我跪下求饶,我这脑袋还能在这儿吗?早就搬家了。”
“李连长,他就是要杀人,他就是反革命份子,这样的人就该抓起来枪毙,再将尸体挂在晒谷场三天三夜,威慑一切潜在的反革命份子。”
这一哭二闹的戏码,王翠芬可太熟了,声情并茂的表演,差点连陈建华都信了。
旁边的大队文书已经将她的话记下来。
李清河并没有立刻下结论,问:
“你可有证人?”
“证人?”王翠芬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儿媳妇,说:
“我儿媳妇可以给我作证,她当时就在现场,她也被陈混子威胁了,枪口都怼进她嘴巴里……”
李清河摇了摇头,说:“你们是家人,不能作为证人,还有别的人证吗?”
林振国上前,说:“李连长,我妈脖子上这口子还不足以证明吗?这就是铁证啊!”
李清河仔细观察了这道口子,说:
“确实是刀伤!”
转身看向陈建华,说:
“这口子是你划的?你真想杀她?”
陈建华点头,说:“我当时是真想杀她,这道口子也是我划的,我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