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华,你糊涂啊!”

村长陈志远抿一口酒,很是不甘的拍了拍大腿,说:

“那知青周志斌和赵建国分明就是挖坑给你跳,你还跳下去了,连你老爸都斗不过的长虫,你觉得你行?”

陈建华深吸一口气,看向三位长辈,从进门开始,村长陈志远、连长李清河、爸爸陈大山就在责怪他不该应下这个考验。

举起手中破碗,说:

“我知道你们都担心我,我答应这事,不仅仅是因为考验,我内心其实是想弄死这条蛇的。”

说罢,一口将碗中的酒闷了。

目光看向爸爸,眼眶泛红,似有泪光。

陈大山注意到儿子的神情和眼中闪烁着的泪光,明白儿子的心意,自己的眼眶也泛起泪光,说:

“建华,你把我残了,这辈子算是废了,你不用为我报仇,那长虫就是山鬼派下来的。”

陈建华努力的挤出笑容,说:

“爸,我想试试,我想认真的跟你学习守山人的本事。”

重生归来的他早已在上一世将爸爸的一身本事学了个精通,甚至早已经爸爸之上。

可按照这一世来说,他还是个初犊子,不能被人看出破绽,包括爸爸,只能先假装学习,然后表现出天赋异禀。

陈大山拿起村长倚放在床沿的旱烟,猛的吸一口,随即吐出大量烟雾,说:

“只要你有心,我把我的本事全交给你!”

大家其乐融融的吃饭喝酒,加上李清河也没影响,主要是侃大山,听爸爸说山里的故事,听村长说村里的事,听李连长说民兵连的事……

李清河一直想弄清楚,陈建华怎么知道他和赵建国老婆的事,但没机会问,也就索性暂时不问。

“建华,以我对绿水村王翠芬一家的了解,他们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特别是现在的他们还有一个周文斌知青,这人是城里来的文化人,主意多,你最好防着点。”

陈建华回想起上一世,关于知青周文斌的人生轨迹。

79年得以返城,在此期间确实和林家保持着不错的关系,主要是有林艳这个情人。

然而,在他返城时,并未带上林艳,而是孤身一人返城,说是在城里安顿下来后,再接林艳过去。

可一直到82年,依旧等不到他回来接林艳,甚至林艳还进城找过几次,也没找到周文斌的踪迹。

也就在这一年,陈建华得知一件大事。

在苦等周文斌回来接去城里的不止林艳一人,总共有五人,分别来自五个村,都自称是周文斌的情人,维持关系最长的不是林艳,而是来自沙沟村一个女孩,两人维持了七年之久。

提前得知这些事的陈建华内心有点佩服周文斌,他应该算是国内第一位时间管理大师了吧?

同时脚踩五只船,且还不被发现,当然,这也得益于这年代通讯不发达,信息闭塞。

一位成功的时间管理大师的智商自然也不会低,看来在未来的五年之内,这将会是自己最大的敌人。

因为目前所发生的这一切,在前世都没有发生,所以也不清楚这位周知青下一步打算如何对付自己。

“李连长,你是负责管辖咱们这几个村吧?”

民兵连隶属于生产大队,生产大队需要管辖的村子较多,于是设置了下属的生产队,也就分好几个连进行划分,再将同一管辖区域内的生产队和民兵连进行捆绑。

李清河分管相邻的四个村,其中包括青山村和绿水村,打探这几个村的一些动向,还是很简单的。

李清河夹了一块肉放嘴里,说:

“你放心,我会帮你盯着点,但有些事,我不好插手,得你自己来。”

“行,我会亲手解决。”

一直到散了。

李清河都没找到机会询问那事,不过能吃到肉,很满足的回去了。

次日!

陈建华趁着东方日头还没彻底出来,就起来做饭,或许是吵到了睡觉的人。

老大陈凡和老二陈芸起床帮忙做饭。

又煮了不少米和两斤肉。

人口多,粮食和肉都消耗的很快,而且陈建华舍得吃,不愿饿着孩子;按照这情况下去,三五天米缸就见底。

“爸爸,以前咱们家煮的粥都没有这么稠……”

“稠点好不好吃?吃得饱吗?”

“好吃,我最喜欢吃稠的,吃饱饱!”

陈芸很兴奋的说着,以前吃的都很稀,捞不到几个米,只是有那味儿。

若不是带着一身本事重生归来,陈建华也不敢这么嚯嚯,既然是再世重来,那就得让孩子们吃饱穿暖,不能饿着。

“以后咱家就按照这个标准来!”

不多时!

做好了饭,看到这粥的黏稠度,爸爸有些责怪,喊他以后别放那么多米,省着点,可以多撑几天。

“赶紧吃,吃饱了,从院子里把我那些工具拿来,我教你布置陷阱,再给你讲讲老林山的地势!”

一家人吃完早餐。

陈建华吩咐老大老二看好弟弟妹妹和爸爸,便出门去。

“你……我还没教你呢!”

“爸,你昨晚说了一晚上,我先去试试!”

家里的米和肉消耗的有点快,他得抓紧时间上山狩猎,带上工具,背上竹篓,朝着老林山去了。

这是他作为守山人,第一次上山。

刚出门没多远,碰到同村的一小孩!

“建华哥,去哪儿?”

“进山!”

“打猎去啊!”

“嗯!”

这是邻居家小孩儿,他并未过多理会,扛着猎枪径直往老林山去。

小孩儿看到他走远,立即转身往知青点跑去,光着脚丫、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跑起来贼快。

当他来到知青点,看到七八个穿着军绿色旧军装,袖口有明显的磨损,裤腿高高挽到膝盖,踩着沾有泥巴的解放鞋的知青们正准备出工,肩上扛着锄头、钉耙、镰刀,竹篓等农具。

看到人群中的周文斌,很快来到他的跟前。

“斌哥……陈混子进山了。”

周文斌的眉头一皱,有些诧异,道:

“他进山?这怎么可能?”

他勾搭林艳许久,对陈建华极为了解,不学无术,根本就没学到他爸的本事,空有一身蛮力和胆魄。

按理说,他就算是守山人,也得跟着老爸在家学习一段时间本事,不可能第二天就敢进山。

这纯粹是找死!

“真的,我亲眼看到,我还问他了。”小孩儿很坚定的说。

周文斌的眼眸一凝,看向旁边的知青,说:

“小姚,你帮我跟队长说一声,我晚点到。”

女知青迟疑了一会儿,说:

“周文斌,你少在贫下中农跟前耍滑头,别到时候耽误你的返城指标。”

“不会的,你放心吧!”

他拿出一块大白兔奶糖给小孩儿,便匆匆离去,朝着绿水村的方向走去。

“陈混子,进山就是你的死期,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