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儿?”我心里一惊,也赶紧让小琴慢慢说、说清楚。

小琴这才告诉我,就在我今天去许竹青那儿拿了南南的立项文件后,她便发现许竹青有些不对,总是一个人站在办公室窗前出神,还时不时地、奇怪地抹着眼角,明显是在抹着泪。

并且,许竹青还破天荒地在下班之前,卡都没打地离开了公司。

要知道,这些年对待工作,许竹青从来不会这么草率,就算平日患了风寒感冒,也会撑着来公司上班。

所以,下班之后,小琴就给许竹青打了许多电话,询问许竹青出了什么事儿。

前面几通电话都还挺正常,许竹青只是告诉小琴自己有些累了,但一个小时前,许竹青的电话就开始打不通了。

小琴放心不下,赶紧就找去了许竹青的酒店式公寓,此时也在许竹青的公寓门外。

“江洋哥!青姐这公寓里开着灯,但怎么叫都没人应!青姐……青姐会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我也没心思向蒋子欣和杰少林南解释,直接就冲出了我们这一小组,一路进了电梯。

小琴的这番描述,加上今天我去找许竹青拿南南立项文件时,许竹青的那些话语……操……许竹青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吧?

难道她当时说的那些话全都是真的?她真的对我动了心?

可她当时、还八成跟那部门经理、离开过公司啊……

我想不通,只是在电梯到达一楼后,飞快地冲出了公司大门,搭了个计程车就去向了许竹青的公寓那边。

因为许竹青的公寓就在这商业街附近,只是一会儿,我也到达了她的公寓楼下。

付了钱,下了车,我抬头一瞧,果然,许竹青那十三楼,不管是客厅还是卧室,都正亮着灯!

这让我心里更加不安了,也赶紧冲进了公寓楼梯间,一路上了十三楼。

进入十三楼走廊,就见小琴正站在许竹青这公寓房门前,正不停地唤着“青姐”地敲着门。

门里也确实没有人回应,可既然里面亮着灯,许竹青八成也就在里面才对!

“小琴,让开!”

我也没多想,随着小琴从房门前离开,跨步飞踹!一下下的就踹起了许竹青这公寓房门!

“砰!!砰!!”

一直到许竹青这公寓房门出现了明显的松动,我最后直接侧身撞了过去,也终于在一声巨响中,将许竹青这房门整个撞开!

我被惯力连带着差点摔倒,赶紧稳住了身形,然后,我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红酒气。

我一眼扫视,只见许竹青这公寓客厅的茶几和酒水吧台上,都放着一个个空了的红酒瓶,其卧室的房门也正半掩着,并且,就在门口,也落着数个同样空了的酒瓶。

我又赶紧奔进了熟悉的卧室,也只是一眼,我的心便咯噔了一下。

就如我第一次来许竹青这公寓时,她在床前醉倒一样,此时,依旧一身职场服饰的许竹青、就倒在这卧室床前的地板上。

只不过,这一次,除了这满屋的红酒气,许竹青的身旁、还多了一个无比刺眼的东西。

那是一个白色外壳的,拳头大的物件,那是一个……药瓶!

我心惊着上前,抓起那药瓶一看,竟是安眠药!并且,整盒都已经空掉!

“小琴!去叫车!去医院!!”我大吼,也什么都没想地抱起了许竹青,快步就冲出了她这卧室。

没有反应,不管我怎么摇晃怀里的许竹青,她都始终紧闭着双眼。

直到我冲出这公寓时,还好,先一步下来的小琴已经叫到了出租车,我们也就这样将许竹青一路送去了距离我们商业街最近的医院。

值班护士在我抱着许竹青冲进医院时、敏锐地跟了过来,在我告诉她许竹青吞了整瓶安眠药后,她也招呼着其他护士医生,将许竹青接上担架,推去了急救室。

我和小琴只能等在急救室外。

期间,我的心止不住的乱了起来,因为许竹青会吞了这整瓶安眠药寻短见,八成与我今天去她办公室拿南南立项方案时、对她的态度有关……

直到就这样煎熬的等待了数个小时后,许竹青终于又被医生护士们推了出来。

她的担架旁还连着许多仪器,万幸的是,仪器上她的心跳已在正常范围之类。

我和小琴帮着医生护士们,将她推到了病房,帮着将她抬上了病床。

小琴就在病床前握着她的手守着,而我则跟着医生进了诊室。

医生告诉我,他们给许竹青洗了胃,各种紧急抢救,许竹青也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是得留院观察几天。

“你是病人的……”

“朋友。”

“那还是通知病人的家属过来吧。”

我愣了愣,跟着告诉医生,许竹青的双亲都已经离世,也一直一个人住,我也不知道她还有什么亲人。

医生微微的蹙了眉,又询问了我许竹青的姓名,她好做病例。

可当我将许竹青的姓名告诉这医生,这医生敲了敲她电脑的键盘后,突然,这医生原本微微蹙着的眉儿便瞬间紧皱了。

她问我,知不知道,许竹青是心理疾病患者……

“什么?”我万分意外。

“不知道吗?”医生还是紧皱着眉,“我们医院系统上显示,她今天上午就来过我们医院,病情是中度抑郁,是从前两天开始的,你是她朋友,一点都没发现吗?”

我下意识摇头,也整个傻住了……

许竹青今天上午离开公司来医院,是真的来了医院,和那部门经理的“暂时离开”没有关系……

那么,她在办公室时对我说的那些话……

可是……可是就在我们七小组获得尖端小组荣誉那晚,她还让那部门经理进了她的公寓,上了她的床啊……

我的脑袋整个地混乱了起来。

直到这医生的另一番话,终于让我恍然了这一切的重点。

这医生说,像许竹青这种失去了双亲,平日里一个人生活的患者,一定要注意她们的日常状态,特别是注意她们的情感情况。

因为这样的患者,往往都是孤独的,她们没有太多情感交织,所以一定会对自身的每一段情感都看得很重。

而如果她们的情感出了问题,又没有更多情感能支撑她们,她们往往都会陷入抑郁,陷入自我疑问,那样一来,就非常容易出问题。

不错……这就是重点所在!

许竹青确实和那部门经理有不能见光的关系,可那都是她想稳住自己工作的手段。

那不是情感。

约几次,做几次,都只是一种不得已。

她不那样做,一但丢失工作,根本承受不起她公寓的房贷,也只能放弃她父母留给她的最后遗产。

而如果要说,她近段时间会因为情感抑郁的原因,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对我真的动了心,真的产生了情感上的依赖……

所以,当我选择离开她时,也毁掉了这份对她来说,短暂而美好的情感。

我也还记得,我第一次去她的公寓时,她醉酒后对我说的那句话。

“让我温暖一点……”

飞快的思索着,我也长呼出了一口气。

其实,这样想来,许竹青,一直都是一个非常孤独的人啊……

痛失双亲、房贷压力、不想丢掉父母留给自己的最后遗产,于是,不得不出卖自己的身体,和上司保持不正当关系,以同样保证自己的职位不会被别人代替……

孑然一人,在这无边无际的城市中、担惊受怕,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