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茉没有给其他人打招呼就回自己洞中去了。

踏着月色,她脚步凌乱,一路跌跌撞撞。

洞内冷清,只有几点篝火余烬发出微弱的红光。

她靠着石壁滑坐下来,脑中思绪纷杂如乱麻。

书翎的冷漠态度,她万万没想到。可细细琢磨,又似乎在情理之中。五个兽夫里,除了一直神游的沭阳,她几乎从没真正去关注过书翎,不曾询问他的喜好,不曾倾听他的心声,甚至连他喜欢什么食物都不曾留意。

“都是我的错。”锦茉喃喃自语,声音在空荡的石洞中回荡,“明明早知姜雅的野心,却一直没放在心上。”

她想起阿母曾多次提出让她早日孕育小兽人,但她总是一笑置之,把那些话当作耳旁风。

前世安逸的生活让她失去了对这个原始部落的警惕之心,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片刻的松懈可能就意味着万劫不复。

这时洞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打断了锦茉的思绪。

\"可以进来吗?“穆凡的声音温润如玉,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

锦茉抬头,看见他站在洞口,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辉,那双眼睛里盛满了关切。只好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进来吧。“

得到首肯,他走进洞内,蹲在锦茉面前”怎么了?刚才你脸色很难看,走的时候也没打招呼。\"他的目光落在她湿润的眼眶上,顿时紧张起来,“是不是书翎说了什么?”

这简单的一句话,打开了锦茉心中的闸门。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落。

“我……我没事...\"她抽泣着,声音哽咽得几乎听不清。

穆凡一时手足无措,笨拙地用指腹擦拭她的泪水:”别哭了,别哭了...\"他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此刻洞口又传来脚步声。昀澈和云恒走了进来,见此情景都是一怔。

“怎么了这是?”昀澈眉头紧锁,“书翎说什么了?”

云恒眼睛湿漉漉的,一闪身变成了小奶狗,凑到锦茉身边,用毛茸茸的脑袋轻轻蹭着她的手臂,发出呜呜的低鸣,像是在安慰。

锦茉将脸埋在穆凡肩头,任泪水浸湿他的兽皮衣。

这一刻,她仿佛卸下了所有伪装,所有坚强,化作一个脆弱无助的普通女子。

夜风从洞口吹入,四周静得只剩下锦茉的抽泣声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良久,她才渐渐平静下来,红肿的眼睛里满是倦意。

\"对不起,\"锦茉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好意思。

\"给我们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穆凡温和的安慰。

锦茉抬眼看着环绕在身边的三个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三个曾经对她避之不及的兽夫,如今竟成了最坚实的依靠。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今天发生的事,阿母被下药失去生育能力,姜雅一步步蚕食权力,云云另有隐情的惨死。

但她刻意隐去了书翎要离开的话,如果最后自己真的被赶出族群,那放手也是最好的选择。

昀澈听完,冷静地分析\"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不要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族群纷争在哪个部落都常见。要不要让我趁月黑风高直接解决了姜雅?一劳永逸。“

这语气不像开玩笑,倒像是真的在计划一场谋杀。

”不行!“锦茉果断摇头,”除了一个姜雅,还会有第二个姜雅、第三个姜雅。我们应该从源头解决问题,而不是简单粗暴地了解一个人。\"

而且杀人对于锦茉来说,还是很难以接受,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再咬牙吧!

穆凡点头附和\"暴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更何况,姜雅在族内也有一定地位和支持者,贸然行动可能引起更大的混乱。\"

昀澈有些烦躁地踱着步子,黑豹的本性让他面对威胁,本能地想要通过暴力解决。\"那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

云恒打了个哆嗦,从小奶狗变回人形,眼中满是忧虑\"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火光映照在锦茉脸上,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眼神逐渐变得清明而坚定。

\"我有个计划。阿母现在不能生育了,而我若想孕育小兽人,恐怕来不及了。\"她顿了顿,环视三人,\"姜雅的野心已经写在脸上,她迫不及待要坐上族长的位置。如果我们不能靠孕育上位,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昀澈急切地问,黑眸中闪烁着期待。

锦茉没有着急回答,只是带着一丝不确定问“你们真的会一直站在我这边吗?”

三人对视一眼,没有立即回答。洞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篝火还在不安分地跳动着。

“事到如今,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昀澈低声说,语气复杂难辨。

穆凡眉头紧锁,似是在思索什么。良久,才缓缓抬头,目光坚定地落在锦茉脸上:“我们都会站在你这边,不是因为你是族长的女儿,而是因为你是你。”

云恒附和地点点头,眼中满是单纯的忠诚\"我也是!\"

得到了大家肯定的答复,锦茉心里好受多了,至少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

想罢,低头细细将自己想的计策娓娓道来。

洞外一轮圆月高悬,部落里大多数人已经入睡,只有几个巡夜的兽人还在四处走动,火把的光点在黑暗中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