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没想到,刚来公司便撞上了权欲破事儿不说,还稀里糊涂的就跟杰少林南结了拜。

但我也安心收下了林南给我的、杰少的一百块,因为他俩都已经醉得不行,这“哇哇哇”狂吐后的烂摊子,只有我来打理。

林南同样醉倒在地上,我在帮她打理时,也心安理得地抽走了她兜里那一百块。

所以,赢家还是我~

弄干净,收拾好啤酒箱,我也把林南和杰少挨个扶进了办公桌里,让他们趴在桌上睡。

我则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检查了一遍电脑上我们做好的所有工作。

然后,按照一早就想好的计划,在八点左右时,泡好了咖啡,安稳地等着那些“老狗”的到来。

我也有些期待了起来,期待当那些“老狗”进了门,看着我还安稳地坐在这办公桌上泡着咖啡,会是个什么心情?

一定,很有意思吧~

然后……我就睡了过去……

是的……

我唯一没有料到的,就是这两个通宵的连轴转,早已让我身心疲惫,更别说还因那蒋子欣打了一架,身体完全撑不住,这一闲下来,眼皮根本不受控制的合拢。

长久的昏睡。

梦里,我竟回到了芸姐的服装店,就好像从未有通宵赶工这回事儿一样。

我也在梦里赴了芸姐的约,和她一起共进烛光晚餐,然后,情意绵绵……

直到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的闹钟,突然在梦里的床上诈起。

“噔噔蹬!噔噔蹬!”

我一下醒了过来。

然而,才抬头,一片冰冷的水渍便洒上了我的脸,还带着一股苦涩的气味……

那是我放在桌上的咖啡,一半洒在我的脸上,另一半则连带着咖啡杯,被一只纤细的手拽在我眼前。

这手的主人……用咖啡泼了我……

瞬间的清醒,我“噌!”的一下就站起了身,冷着眼盯死了面前泼我咖啡这人。

可让我有些意外的是,泼我咖啡这人,竟还是个我有些眼熟的女人……

标准的职场黑色小西装,外翻的白色结花衬衣领,方形的黑框眼镜,头发束在脑后,身形站得笔直,一张标准的瓜子脸,却整个地沉着,看不出是喜是怒。

竟是我们来公司那天,下班时,从这七小组出门后,打量了我和杰少林南一番的女人,不用想,也八成就是我们这七小组的“老狗”之一。

可不管是人,还是“狗”,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啊……

我冷下脸,二话没说,抓过她手里拽着的咖啡杯,“啪!”的一下,将杯子里剩余的咖啡,全泼在了她脸上。

她那方框眼镜上的眉峰一皱,明显带起了丝丝怒意。

四周,则传来了一声声男女混合着的惊呼。

“我靠……”

“我去……”

“牛逼啊……”

我这才发现,此时,我们这七小组里已经坐满了人,也都是那天下班时,把我和杰少林南当做空气,视若无睹的“老狗”们。

他们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有的正盯着我一脸的震惊,有的则盯着我一脸的怪笑。

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飞快地蹦跶了过来,是那顶着一对酒窝的小琴。

“老大老大,你没事儿吧?”

小琴一边问,一边从兜里翻出了一张白手帕,递给这被我泼了咖啡的女人……等等!

老……大?

我心中一咯噔,但也保持不动声色地瞟了眼这女人西服上的胸牌。

七小组组长,许竹青。

可即使这样,我依旧硬气。

她先泼的我,我有理,我为什么要怕?

“组长也不能……”

“能什么啊?”不等我说出口,许竹青身旁的小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完全没有了初见时的可爱,“是你自己醒过来碰倒了桌上的咖啡!我们老大是好心帮你稳住杯子!”

我一听,也这才回想到,好像刚才这许竹青确实是抓着杯沿,而不是把手……

我去……我竟然……还不占理……

再看这许竹青,在接过小琴的手帕后,微微擦了擦脸上的咖啡渍,也擦了擦领口翻在西装外的结花白衬衣。

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还是那沉着的脸色。

“算了,小琴,忙自己的事儿去,”许竹青淡淡的开了口,抚了抚她的方框眼镜,瞧了瞧我身旁还在梦周公的杰少和林南,丢下了一句“你跟我来”,也转头就踏着她的高跟鞋,去向了我们这七小组最里面的独间办公室。

一时间,看向我的“老狗”们,纷纷带起了幸灾乐祸般的笑,也有些“老狗”恨恨地哼出了声。

他们当然会恨,恨我们真的赶完了这超负荷的任务,恨我们今天还“赖”在这工位上没走。

我一一瞪了回去。

不是我不明白、“吃得亏,才能玩在一堆”的道理,而是这些“老狗”的做法实在太过分,完全就是想把我们逼走,而不是捉弄捉弄我们那么简单。

至于他们的幸灾乐祸……

我也没多想,跟上了去向最里面独间办公室的许竹青。

进入办公室时,许竹青已经坐上了她的红木办公桌,也还在用小琴的手帕擦着身上的咖啡,只是她解开了翻在西装外的白衬衣领口,不得不说,皮肤还挺紧致……

“不好意思,刚才确实是我的错,要怎么处理,我都接受。”

一码归一码,做错事,就得认罚,我也不例外。

可这许竹青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话,她放下了小琴的手帕,抚了抚她的黑框眼镜,拿起了她办公桌上,贴着我和杰少林南照片的文件。

“江洋?”依旧不带半分喜怒的声音。

“对。”

“小琴给你们安排的工作,你们……是找了外援?”

她放下了文件,直直地看向我。

“没有。”我果断摇头。

“没有找外援,这个工作量,你们三个人,这点时间,能完得成?”她再问。

“你也知道我们完不成,那为什么还要全部丢给我们?

反正,我们就是完成了,就我们三个人。”我再回。

这许竹青没再问话,就眼也不眨地盯着我。

我也同样没避开眼神地与她对视。

气氛陷入了奇怪的僵持……

直到她同样奇怪地扬起了嘴角,轻声一笑,也翻转了她桌上的电脑屏幕,示意我看了上去。

屏幕上,正是我们这两个通宵连轴转,更新修复好的公司APP。

她保持着嘴角的轻笑,然后,点下了似乎提前就移在这APP后台,已经输入了密码的、“恢复备份”键上的鼠标……

顿时,屏幕上显示出了“正在恢复”的读条……

而我,自然不由得攥了拳,也完全想不通。

那备份我看过,她这一键恢复,直接就会将这APP恢复到半个月前的版本。

也就是说,我们这两个通宵赶出来的更新和修复,全都在她这轻轻一点中,化为了云烟!

而她,那上扬的嘴角,还好似在宣誓主权一样,带着那“掌控一切”的轻笑……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