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张了张嘴,皆是被这句霸气十足的诗词给震惊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寂静片刻后,众人才渐渐回过神来。

“好!好一个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此等手段与心性,定然是那黄龙帮招惹了人家,如今被灭了满门,也算是自取其辱!”

“就是就是!哎,若是能有幸与那人结识一番,也不妄在这江湖上白走一遭了……”

“就是不知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用剑……莫非是北剑神叶修?”

“你可拉倒吧你!北剑神叶修已经年过六旬,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意气风发的诗词,再说了,人家远在上京,跑到我们临安做甚?”

“也是……对了,不是说黄龙帮有三虎吗?杨开,张力只有两个啊,那还有一人呢?”

…………

众人热议的同时,却是没人注意一个坐落在在酒楼拐角处之人的异常。

那人穿着普通,身材异常魁梧,雄厚的气势让人一眼便能看出这家伙是个练家子。

不过奇怪的是那人在听到那句诗词的时候,其庞大身躯却是猛然一颤,接着便神色匆匆的低下了头,着实耐人寻味。

……

这仙味楼生意能如此火爆,想来也有那说书人的一份功劳,一张嘴巴能说会道,口生莲花。

虽然中间出了个小插曲,但随着几个江湖故事下来,听的一众人是津津有味、赞不绝口。

恍然间已经到了深夜。

说书先生见时间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对台下众人拱了拱手,露出一张极具代表性的笑脸。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嘿嘿,各位爷,今日在下就先讲到这里。咱们明日不聚不散!”

众人虽仍有些意犹未尽,但天色已晚,也只好作罢,不一会的功夫也都纷纷离场。

“好酒!”

此时的许少白还正畅快的饮着酒,直到抬眼见那魁梧男子也跟在众人身后离开,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唉,美食美酒,总会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了心神。

许少白摇头感慨了一声,随后提起桌子上的朱红酒壶,直接将酒壶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若是被人瞧见这一幕,定会被大吃一惊,然后夸其一声好酒量。

要知道,这朱红酒壶里装的可正是这仙口楼的镇楼之宝,朱颜酒!

酒如其名,朱颜酒的浓烈程度极为恐怖,寻常人喝了之后喉如火灼,根本难以下肚。

恐怕,也唯有练武之人才能浅酌一杯。

而如此豪迈的喝法,却是极为罕见。

然而许少白喝过之后却是跟个没事人一样,面色依旧平静无比。

“小二,买单!”

“来嘞~客官。”

一伙计一瞧见许少白不俗的着装,顿时双眼一亮,接着便马不停蹄的跑了过来。

“呵呵…那个……这位公子,不知咱们酒楼的酒菜,可还对您的胃口?”

“还不错。”

无视伙计谄媚的眼神,许少白随口应付了一句,瞥了一眼窗外。

只见酒楼外,魁梧男子已经翻身上马,披上一件黑色长袍后,缰绳一提,就神色匆匆的往城外赶去。

“还想跑……”

许少白心中冷笑不已,收回目光,将腰间的白玉酒壶取下,又掏出两块银子一同递给了仍在抛“媚眼”的伙计。

“酒不错,这是酒菜钱,另外,将这酒壶打满,剩下的就当是你的小费。”

“这……”

青年伙计显然还是第一次见出手如此阔绰的之人,一时间倒有些愣住了。

许少白见他发愣,皱眉问道:“怎么?钱不够?”

说实在的,他也是大姑娘出嫁,第一次出远门,所以对外地的物价并不怎么了解。

“够!够!好嘞!这位爷,您稍等!”

伙计这才如梦惊醒,赶忙点了点头,双手接过了银子后,就忙不迭转身打酒去了。

“啧啧,这外面的酒菜,果然还是要比古龙镇的味道好上不少。”

出了酒馆,许少白才发现此时外面的小雨已然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阵阵凉风吹过,依稀能闻到空气中残留的淡淡土腥味。

许少白长舒口气,伸了个懒腰,嘴角掀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吃饱喝足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也该结束了。”

“咻……”

随着许少白嘹亮的口哨声响起,片刻之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远处街道传来。

很快,一匹矫健的白马便映入眼帘。

白马四蹄奔腾间,长鬓飞扬,一身雪白的皮毛好似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银丝,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显得高贵而优雅。

“吁…”

白马在许少白面前停了下来,低着脑袋凑了过去,姿态十分亲昵,硕大的脑袋在他脸上蹭来蹭去。

“等着急了吧。”

许少白被踏雪蹭的有些痒,轻轻一笑,伸手抚了抚它的脑袋。

随后身子一跃,翻身上马,提起缰绳扬声笑道:“皮皮雪,咱们走!”

就在这时,一道暴怒的不满声忽的响起。

“我X!谁啊!大晚上的不睡觉!又是吹口哨又是鬼叫的!还让不让人睡啦!”

许少白脖子一缩,嘿嘿一笑,随即双腿一夹,便驱使着踏雪扬长而去。

……

夜色渐深,阵阵晚风吹的树林中不断传出沙沙之声,时而急促,时而舒缓,惬意之中又带着些许凄凉。

树林的深处,一名魁梧的黑袍男子骑着马极速奔驰着。

那壮健的黑马踏在泥泞的小路上,泥土飞扬,并在地面上留下了一排排深深的痕迹。

魁梧男子扯着马鞭,神色焦急:“他奶奶的个腿儿的,等到了陵城应该就安全了,老子就不信他还能追到那儿去!”

话毕,男子眼底又闪过一抹戾气:“待我重新召集人手,届时杀回岩城,为我大哥报仇雪恨!”

“桀桀桀……那你怕是不能如愿了。”

一道沙哑声忽的响起,其声音似远非远,似近非近,宛若鬼魅,说不出的诡异。

“什么?!”

关烈闻声顿时面色大变,连忙止住了胯下的黑马。

周围的寂静令关烈汗毛乍起,冷汗也是不自觉的从额头流出:

“来者何人!?鬼鬼祟祟的,还不速速现身?!”

“桀桀桀,吾乃阎王使者,如今你命数已尽,所以吾特地前来,取你狗命。”

闻声,关烈顿时面色一沉。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哪里会信这种鬼话!

“哪里来的鼠辈?!尔等只敢躲在背后叫嚣吗?!”

关烈伸手摸向后背长刀,高声冷喝道。

此话一出,诡异的声音再沉寂片刻后,再次响了起来,不过语气之中,似乎多了几分意兴阑珊。

“罢了罢了,不好玩,不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