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默这几日也没闲着,他红着眼睛,奋笔疾书,将李昌明和刘老三勾结的细节、盘剥百姓的手段一一写成檄文,让人抄录了到处张贴。

他要让所有的陵水人都知道,这两个畜生到底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他要让这场公审,成为陵水刮骨疗毒的开始!

公审大会的消息也传到黎寨。

这可是个从未听说过的新鲜事。

黎石也带着几个精悍的黎族汉子来了县城。

他找到蒋怀安,语气郑重的说到:“蒋大人,公审那天,我们石峒的人也会来!我爹说了,这种为民除害的大好事,我们黎人也要亲眼见证!”

黎族同样深受盐霸和贪官之苦,甚至更甚。在他们眼中,这些少数民族就和蛮夷没什么差别,欺辱打压那更是家常便饭。

蒋怀安看着黎石眼中闪动的认同,点了点头:“好!汉黎本是一家,除恶务尽,正该如此!”

三日后,县衙前的广场,人山人海。

黑压压的人头攒动,几乎挤满了每一寸空地。

陵水的汉人百姓,扶老携幼;附近峒寨的黎族同胞,也来了不少,他们好奇又期待地望着临时搭建起来的高台。

气氛庄严肃穆,又带着一种压抑的愤怒。

高台正中,摆着一张太师椅。

蒋怀安一身崭新的七品官服,头戴乌纱,神情严肃,端坐其上。

陈大海亲率一百名最精锐的民兵,手持长矛,腰挎佩刀,分布在高台四周和广场边缘,眼神警惕地注视着每一个角落,维持着现场秩序。

“时辰到!带人犯!”蒋怀安猛地一拍惊堂木,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广场。

衙役们应声而出,将五花大绑、形容枯槁的刘老三和李昌明押了上来。

两人腿脚发软,几乎是被拖上高台的,面如死灰,眼神涣散,哪还有半分往日的威风。

“跪下!”陈大海一声暴喝,抬脚就踹在两人的腿弯处。

扑通!

两人狼狈地跪倒在高台中央。

“肃静!”蒋怀安再次拍响惊堂木,“今日,本官在此,公开审理盐霸刘老三、前任县丞李昌明,勾结营私、鱼肉百姓一案!”

“传原告!”

第一个被带上台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瘦骨嶙峋的老盐工。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蒋怀安砰砰磕头,老泪纵横:“大人!青天大老爷啊!您可要为我们这些苦哈哈做主啊!”

“老汉我…我一家三代都在盐场讨生活!那刘老三不是人啊!他把盐价压得比土还贱!我们累死累活,一天下来换不回半碗糙米!”

“我那小孙子,才五岁…就因为饿得狠了,偷了半块发霉的饼子,被刘老三的狗腿子活活打断了腿啊!”

老人泣不成声,捶胸顿足,台下的百姓听得也是眼圈发红,不少人跟着抹起了眼泪。

接着,又上来一个中年农妇,哭诉着李昌明如何强占了她家的救命田,逼得她丈夫上吊自尽。

一个断了胳膊的渔民,控诉刘老三的手下抢了他的渔船,还将他打成残废……

桩桩事件,血泪斑斑!

广场上的气氛越来越压抑,愤怒的火焰在每个人眼中燃烧。

“打死他们!”

“杀了这两个畜生!”

“油炸了都不解恨!”

群情激愤,声浪如同海啸般席卷整个广场!

刘老三和李昌明瘫在地上,屎尿齐流。

蒋怀安听完所有控诉,又命人宣读了两人勾结的罪证。

铁证如山,无可辩驳!

他猛地站起身,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响彻云霄!

“盐霸刘老三!横行乡里,欺压百姓,草菅人命,罪恶滔天!”

“前任县丞李昌明!身为朝廷命官,不思保国安民,反与奸商勾结,贪赃枉法,罪加一等!”

“国法无情!民意难违!”

“本官宣判!”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广场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盐霸刘老三!罪大恶极,民愤滔天!判!斩立决!即刻行刑!以儆效尤!”

“前任县丞李昌明!贪赃枉法,败坏官箴!判!流放琼州府铜鼓岭矿场!终身苦役!永世不得赦免!”

判决如同惊雷落地!

百姓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只觉情绪瞬间被点燃,一个劲的叫好。

“好!!!”

“杀得好!!!”

“蒋大人英明!青天大老爷啊!!!”

“万岁!万岁!!!”

积压了太久的怨愤和痛苦,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宣泄!

民心士气,在这一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蒋怀安默默偷笑,看来后世的这些经验成果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有奇效。

陈大海亲自押着面如死灰的刘老三,走向早已准备好的刑场。

手起刀落!

人头滚滚!

台下再次爆发出更加狂热的欢呼!

看着被拖下去、如同死狗一般的李昌明,那些原本还心存侥幸的县衙官吏和地方豪强,一个个脸色煞白,冷汗涔涔,满脸的敬畏和恐惧。

这位蒋大人,不仅有能力,更有霹雳手段!

杀伐果断,绝不留情!

谁要是再敢跟他作对,那可得掂量掂量下场,恐怕比李昌明和刘老三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