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老宅,二楼。
段斯礼陪着姜莞上了楼,等姜莞进了卧室,他转头就下来了。
一分钟后,看见段斯礼下来的老爷子:“……”
真是要被这混小子气死了!
“既然爷爷要留姜莞住我房间,那我只好先回去了……”段斯礼漫不经心的开了口。
“回回回,这儿不是你的家吗!”拐杖磕在地上的瞬间,老爷子生气了:
“哎呦,哎呦我心脏又开始疼了……段斯礼今天你敢走出这个家门……我就……哎呦!哎呦!”
段斯礼:“……”
沉默片刻,段斯礼终于退步:“行了不走了,我去睡客房。”
看着老爷子,段斯礼上前扶住老人:“婚都订了您怕什么?非得我们住一起,人家给我扣个不要脸的帽子您就开心了?”
被段斯礼扶住,老爷子想想也是,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都是早晚的事,既然如此,你去客房吧!”
顿了一瞬,老爷子又道:
“对了,明天是你……”
看了眼段斯礼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老爷子心里也难受起来,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到底没再说什么。
二楼卧室里。
宋姨给姜莞送来了贴身的衣物,姜莞洗漱完后这才在飘窗上坐了下来。
她拿出手机给阮听文发消息:
【阮阮,我今天,订婚了。】
发完消息,姜莞就将手机关了机。
夜色如墨,她拉开了窗帘,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了飘窗上,看外面的月亮。
明明今晚是订婚夜,可她似乎却高兴不起来。
姜莞将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呵出的白雾模糊了月轮。
月亮,也会孤单吗。
第二天清晨。
晨光透过全景落地窗洒进二楼,姜莞赤着脚踩在羊绒地毯上,雪纺睡裙下隐约透出纤细的脚踝。
这段时间,她的腿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就连换药的时候医生都说目前走路没什么大问题了,日常别一下子走太多就好。
站在原地伸了个懒腰,姜莞想:昨晚段斯礼把他的卧室让给了她睡,怎么说她今天都得感谢一下人家吧。
没看到段斯礼,姜莞转身在二楼环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了楼梯口的衣帽架上。
她眼睛一亮:
表示感谢的机会这不就来了!
另一边,段斯礼扣着宝石蓝的袖扣从衣帽间出来时,正撞见姜莞踮着脚尖够他挂在衣帽架上的领带。
“拿我领带干什么?”他皱眉去取领带,却被温软的指尖按住手背。
姜莞仰起脸时睫毛在晨光里扑簌,一缕发丝正巧垂在锁骨凹陷处:
“斯礼哥哥早上好!今天我来给你系领带吧!”
她将真丝领带绕过他后颈:“领带系法是我前几天特意和护理师学的。”
段斯礼喉结滚动半寸。
女人身上的花香混着药膏的清苦味萦绕在鼻尖,他没拒绝。
由着姜莞给他系。
她系领带时指尖若有似无的擦过他喉结,痒痒的,很磨人。
当段斯礼意识到自己竟配合着她的动作下意识低头时,领带尖已经妥帖地被人放进西装马甲。
“护理师还教这个?”
段斯礼眯起了眸子,低头凝视着面前的人儿。
姜莞眼尾漾起水色,发丝扫过他下颌:“当然不是……”
“是我……想给斯礼哥哥惊喜。”
话音落下的瞬间,姜莞后退一步,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好啦!斯礼哥哥满意吗?”
玄关镜倒映着交叠的身影,晨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段斯礼瞄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没回答她的问题,胳膊上搭着西装转身下了楼。
在老宅陪老爷子用完了早餐,段斯礼去公司上班了,姜莞也回到了半缇墅。
微博上,关于姜莞给网友送车的事上了热搜。
原因是收到车的一位网友晒出了视频和照片,并且艾特了姜莞。
乖哈哈哈:【我滴个老天爷啊,家人们,我真的收到了姜姐送的一辆车!和做梦一样,我太开心了啊啊啊,姜姐姜姐我爱你,此生我一定追随你!姜莞】
在这条微博下,不少网友都前来吸欧气,姜莞也在下面评论回复了一个可爱小表情。
京城福利院里。
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福利院大厅的仪容前,白书仪正站在那里仔细整理着自己的裙摆。
镜中的女人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妆容精致却不过分,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温婉的气质。
白书仪对着镜子扬起微笑,她的唇角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眼神却冰冷极了。
“白小姐,孩子们都在活动室等您。”身后,福利院的院长走了过来。
“好的院长,我这就来。”白书仪转身时,脸上的笑容已经完美无瑕。
她拿起准备好的毛绒玩具,踩着细高跟走向活动室。
推开门的瞬间,闪光灯亮起。
白书仪微微眯眼,随即露出惊喜的表情:“哎呀,这么多小朋友在等我呀?”
活动室里,十几个孩子怯生生地看着她。
有的低着头玩手指,有的缩在角落,还有的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这些都是患有自闭症的孩子,他们对外界刺激反应迟钝,眼里早已没了光。
见孩子们都不吱声,白书仪蹲下身,将身后的玩具分发给他们。
目光环视一圈室内,白书仪朝着一个小女孩走去,随后在她面前蹲下,轻轻将小女孩搂入怀中。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她柔声问道。
小女孩瑟缩了一下,挣脱开她的怀抱,没有回答。
“她叫浅浅,今年六岁。”院长在一旁解释:“这个孩子情况比较特殊,已经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了。”
白书仪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很快被温柔取代。
她抚摸着浅浅的头发,对着镜头露出心疼的表情:“乖乖,姐姐抱抱好不好?”
白书仪保持着这个姿势足足五分钟,直到摄影师示意素材足够。
站起身时,她不着痕迹地拍了拍裙子,仿佛要拍掉什么脏东西。
“白小姐,要不要去看看孩子们的画作?”院长提议。
“当然好。”白书仪笑容甜美,跟着院长走向画室。
路过洗手间时,她突然停下脚步:“抱歉,我想补个妆。”
关上洗手间的门,白书仪立刻变了脸色,她掏出湿巾,用力擦拭着刚才抱过孩子的手,直到皮肤发红。
“脏死了!”她对着镜子喃喃自语:“这些孩子,一个个都像行尸走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