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告诉我。”禅月声音哽咽。
向来高傲的女人此时面上紧张又迫切。
一滴泪从她眼角滑下落在凤骄手上。
温热的烫人。
凤骄暗淡的眼神清明了几许,“是天凤的护国大将军,廖峰。”
“廖峰?居然是他!”禅月喃喃低语,又突然一惊:“你是廖峰的徒弟,他只有一个女徒弟,那么,你的身份是……”
“对,我是凤骄。”凤骄坦然。
禅月又惊又喜,搂住凤骄:“那我可真是捡到宝了!”
“放心,我跟他绝不是对立的。”禅月宠溺的抚摸着凤骄的头,犹豫了几秒,“我们的关系说来话长。”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没想到他竟会改了名字,就这个东西而言,我敢确定一定是他。”
禅月指着立在那的宝甲。
“我的未婚夫,靖焰。”
“未婚夫?我从没听师父提过。”凤骄吃惊:“我幼时,也曾问过师父有没有家人,他只说自已是弃子,无父无母。”
“其他的从未说过只言片语。”
其实,不用她去问,凤骄心里也明白,师父的心里定然有一块无人能触及的部分。
亲人,家族,对他来说,是禁忌。
因为孤独,所以才对自已视如已出,把她当做世间最亲近的人对待。
凤骄心里酸涩,隐隐的心疼。
“靖焰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以强为尊的世道。不然,我们也不会分开。”禅月的眼神似燃起熊熊烈火。
又捧起她的酒坛子,一屁股坐到桌子上。
“我和他是流光族最鼎盛的一代,家族在我们那批人身上砸了不少好东西。”
“也是在那一年,流光族破土而出,实力入世。”
禅月轻叹,“那时候的流光族到哪里都是被人膜拜和尊崇。”
“靖焰就是最厉害的那个,在所有参加的战斗中从无败绩。长老们很是欣慰,很快便为我们定了亲事。”
“然而,这样的光景并不长久,靖焰在一次与巨兽的争斗中受了重创。”
“结果虽然是胜了,但是他的人生从此就……”
禅月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浊气,一滴泪划过心疼又惋惜的脸庞。
艰难开口:“他没了灵力,一丝都没了。”
即便他的灵根还在,确如老朽枯树一般。
形同废人。
“族里接受不了这样靖焰,刚开始还很关切,没过多久就……下令驱逐。”说着,她满眼自责。
“要是我没有去清缴残兵,要是我呆在他身边陪着他,结局一定不会这样。”
“他们都说靖焰死了,可我偏偏不信。”
“现在好了,终于找到他了!”
禅月绝美的脸庞粲然一笑,凤骄从未见过她有过这种表情。
就好像,经历过绝望,痛苦,自责等一切,终于等到拨开云雾见天明。
凤骄替禅月高兴,也替那个时常发愣的师父高兴。
“师——”凤骄刚要开口就被禅月打断。
“乖徒弟,告诉我,他在哪?”她语气里带着迫切:“我得去找他,现在就去。”
凤骄不假思索,“在天凤朝的前线。”
“顺便告诉他老人家,我一切安好,不用担心。”
禅月点点头,“原来他在那。”
说着便急切的坐在了巨大的酒葫芦上,“丫头,拿着。”
“为师给你的拜师礼物。”
凤骄双手接到手里,是一把小巧精致的袖箭。
通体黑色,外轮廓镶着金边,上面有三支黑色小断箭,头和尾都留有一截金面,样子好看极了。
“谢谢师父!”凤骄高兴抬头。
葫芦“蹭”的一下升高。
“乖徒弟,照着这个学,那一屋子东西留给你练手了。”
话音刚落,一本厚厚的书啪的砸在夜离殇的脸上。
凤骄摸摸自已的脸。
听着就挺疼。
夜离殇暴怒,气的把东西往地上一砸,“死女人!我杀了你!”
再看天空中哪里还有禅月的影子。
凤骄捡起这本书,《看的懂就学,看不懂给老娘爬》。
凤骄:……
与此同时,正在前线奋战的廖峰突然被人打断,那巨兽险些咬断了他的脖子。
“你做什么!?不要命了!”
来人一脸高傲,丝毫不畏惧廖峰的愤怒。
“廖将军,陛下招你回鸣城,速速启程,别耽误时辰。”
“毕竟以你的力量,在这也杀不了几只巨兽。”
那人噗呲一声笑出来,嘲笑道:“就你这样啊,还不如到盖个小破屋子,直接养老算了,学学那些山脚下没灵力的废人,混吃等死好了。”
他把“没灵力的废人”这几个字咬的很重。
廖峰青筋暴起,隐忍愤怒。
之前凤骄在时,他们还不敢如此狂妄,目中无人。
自已徒弟虽然权力没多大,但是拳头够硬,谁敢说过一句。
“老大,我去把他的狗嘴撕烂!”
廖峰挡住他,“现在还不行。”
“老大,这些狗崽子欺人太甚,让我们在这里拼命,自已倒是在营帐里享清福。”
“凤元明这厮天天带着这几条狗乱吠,要是小祖宗在的话,他们谁敢?”
廖峰看着义愤填膺的薛凯,不禁沉思。
他的鬼机灵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廖峰不知道的是,所有人都在传凤骄的死讯,只是凤元明下令不告诉他们这帮人。
所以他们也只是认为凤骄是回去当她的二殿下了。
那人见他们不反驳,觉得无趣,反正话已带到,他也逍遥快活去了。
薛凯呸了一口,小声的凑到廖峰耳边:“老大,不如我们……反了。”
廖峰瞳孔猛然变大。
“不行。”
“不能给骄丫头抹黑。”
“走吧,正好我也想去鸣城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