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飘满了肉香。

陈实一家人不知好久没吃过肉了,这下终于能尝下肉是啥滋味的了。

可以说有好可怜就有好可怜了。

而这关头上,却还有特地来嘲讽他们一家的人。

那自然就是陈实的恶毒奶奶,刘蓉。

但是陈实并未理会她,闷头自顾自拿出三个粗瓷碗,首先给小妹陈萱盛了满满一碗肉汤和一个烤得金黄的兔腿。小妹陈萱还在长身体,得多吃肉才行。

他再去把母亲杨若兰轻轻叫醒,从炕上扶到桌边,也给她同样盛了满满一碗肉汤和一个烤得金黄的兔腿。母亲杨若兰明明是一个成年人,却像小孩子一样风吹就倒,也得多吃肉才行。

陈实年轻力壮的随便喝点汤吃点肉,半饱足矣。

旁边玩耍的小妹立即围上了桌子,不过她见母亲没动筷子,即使看着肉再眼馋,也没动筷。

杨若兰轻咳了几声,拿起筷子将自己碗里烤得金黄的兔腿夹到陈实碗里,“你累一天了,不用管我的。”

陈萱轻抿了一下口水,也跟着照做,“对啊,哥哥是大功臣。”

陈实无奈笑道:“你们这样干嘛呢?又不是没有了,一只兔子可是四条腿呢。”

刘蓉从一进屋起就馋的不行了,她拉过凳子也跟着陈实一家坐在桌边,全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

“哎呦,真是浪费粮食,你们都不吃,那我吃了。”

说着,她伸手抓起兔腿,可却被陈实一筷子重重打在手上,“谁说我们不吃的?”

“嘶!”刘蓉吃痛收手,“你这个没孝心的孩子,连奶奶也打!”

陈萱面对这一幕,紧张的浑身发抖,明明肉近在眼前,却一口都不敢吃。她从生下来到就非常怕奶奶,奶奶是真会动手打人的,并不是说说而已,加上这次父亲刚走,自己和妈妈就被奶奶当作扫把星赶出了家门。奶奶刘蓉对陈萱来说,已经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惧了,如阴影一般挥之不去。

杨若兰没有说什么,只是喝了一口汤,就夹起一个金黄兔腿放在了刘蓉桌边,“好了,你快回去吧。”

刘蓉脸一横,不满道:“你当打发狗呢?”

杨若兰默不作声,又夹起一块金黄兔腿放在了刘蓉桌边。

刘蓉脸一皱,挤起笑:“哼!这还差不多!”

她起身刚要拿起两个金黄兔腿准备离开,突然间,一把生锈柴刀重重砍在桌上,刀口在木桌上砍了一个缺口,深深陷在里面,可见力气有多大。

刘蓉被吓得脚一软,瘫坐凳子上,久久喘不过气来。刚才她的手指距离刀口,仅仅只有公分,但凡手伸快了那么一点点,那刀落下的位置就不只是木桌这么简单而已了。

刘蓉回过神来,气愤地看向正在不慌不忙喝汤吃肉的陈实:“你这个不孝孙!你还真敢伤害奶奶呢?”

陈实冷声道:“你是我奶奶吗?抱歉,我这人最近生了病,特别是脑袋位置,记忆不太好,有时候记不得什么人了。”

陈萱小手攥紧,紧张兮兮地问:“啊?哥哥你生病了吗?那你现在还记得我是谁不?”

杨若兰也是看向陈实,目有所思。

陈实十分温柔,跟刚才完全不是一个人,“当然记得啊,你是我的小妹陈萱。我只是记不得坏东西而已。”

他冷冷看向刘蓉。

对于这个间接害死父亲的恶毒奶奶,陈实从始至终对她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

“你在这疯言疯语说什么呢?简直你跟你现在的妈是一个模样,完全就是一个神经病,有病就得趁早治,免得传染给其它人。”

“我这晚上来你们家,真是晦气死了!”

“你们一家,迟早全疯掉……”

说到后面,刘蓉还在小声嘀嘀咕咕的,同时她手绕过生锈菜刀再次伸向两个金黄兔腿。刘蓉可是十分口馋、眼前的兔肉,至从上个月下了这些年来最大的一场暴雪加上这个月的冻害,导致物资严重匮乏,她就一直没怎么沾过油荤了。

陈实双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一个都够了,还想两个,来,你但凡拿一下试试。你都说了我是一个神经病了,我可不敢保证自己疯起来后,会变成什么模样。”

“你……”刘蓉气得不行。

“奶奶,别生气了,气多了对身体不好。”这时,屋外一直偷偷看戏的陈勃进屋,现在他可是有奶奶作为靠山,完全没再怕陈实的了。

“奶奶我给你说,今下午我看着他们断粮了,好心送食物,结果堂哥对我又骂又打,他说我不安一点好心,还说我再来就……”

陈勃一边看着陈实,一边给奶奶说悄悄话。

刘蓉听完后,暴怒:“什么?他还要给你断子绝孙!”

她手指陈实,口水都喷了出来,“陈实,现在没人管你,你真的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给陈勃断子绝孙这个想法都出来了!我还等着抱乖重孙呢!”

陈实大概也是明白,刘蓉突然说出此话。怕是陈勃这个畜牲不如的东西,掐头去尾,再胡编乱造,最后卖个惨,自己倒成了受害者。

刘蓉本就偏心她那个小儿子,那么同时偏心她小儿子的儿子陈勃也很正常。

不过现在的陈实,可并没有一丝一毫争宠的想法。

刘蓉见自己的话语对陈实起不了作用,她顿时把矛头指向一直默不作声的杨若兰,“你看你这个傻子交出来了一个什么儿子?面对亲人没有一点该有的礼数,成何体统?”

杨若兰低头喝肉汤并未作答。

陈实眉头颤动。这恶毒奶奶骂自己就算了,还骂自己的母亲?这能行?

“那你说,欺负一个傻子的人,又是一个什么东西?”

“啥玩意儿?”

面对陈实这话,刘蓉一副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刘蓉旁边的陈勃,本来还幸灾乐祸的,可一听见陈实这话,浑身一僵。他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随即一脸猪哥相的黑眼珠一转,发现屋里侧竟然还有一只浑身雪白并且还活着的野兔!

陈勃先是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他立即提醒身旁的奶奶:“奶奶,有一件事我忘了跟你说,今下午我爸上山打猎,专门做了陷阱抓兔,可过一会儿去看的时候,陷阱触发了,也有血迹,关键是空无一物。”

“我爸一回家就骂骂咧咧的,说不知被那个没长屁眼的家伙捡漏了。”

“你看,陈实一家确实吃了一只兔子,可却还有一只绑着的兔子,我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