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清,你就是个疯子!你怎么敢的!”
偌大的别墅内,被沈煜震耳欲聋的嚎叫声填满。
众人看着他手臂上滴落的鲜血,还有沈清手里沾血的弹簧刀,无一不是错愕震惊。
“你都要动手打我了,我为什么不敢?”
沈清眼神冰冷,她周身的寒气让人不禁浑身一颤。
饶是成熟稳重的沈辞,对上她的目光,心底都没来由漏了半拍,莫名心慌起来。
他妄图上前劝和,可刚张口,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就被沈清冷冰冰的声音打断。
“你们不是说我是神经病吗?那就别来招惹我,神经病杀人不犯法。”
几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挪到她手里的弹簧刀,那上面还留有刺目的猩红,让人不觉惧怕地后退一步。
沈辞如鲠在喉,张了张嘴,最后选择沉默。
而刚刚嚣张跋扈的沈煜,此时就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捂着手上的手臂,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客厅内,落针可闻,气氛压抑窒息。
沈清眉眼间皆是危险之意。
这个家,再多待一分钟她都觉得恶心!
她直接转身上楼,去拿自己的行李。
楼下,沈家人仿佛重获空气,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
“哥,你们说,沈清是不是真成神经病了?”
沈煜手臂上的伤看着流血多,实际上就只是浅浅一道口子,用碘酒擦擦就止了血。
“很难说,在那样的环境里,正常人也会被逼疯。”
沈辞拧眉,眼神晦暗不明地看向沈慕。
后者淡漠道:“说不定她本来就是这样,在孤儿院那种地方长大,能是什么德行?我听说他们吃饭都是靠抢,出来的也没几个好东西,不是犯事进了局子,就是在捡垃圾。她骨子里已经长歪。这几年的乖巧懂事,不过是为了家产装出来的。要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一定要那个镯子?”
此话一出,沈家人静默下来,细细想来,觉得沈慕的话也不无道理。
突然,“咔哒”声响起,沈清的房门打开。
几人不觉端坐而起。
见沈清拉着行李箱,白雅愣了愣:“沈清,快开饭了,你拎着行李箱这是要去哪里啊?”
“你们没有把我当做家人,何必又要假惺惺地关心呢?”
“沈清,不是这样的,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么可能不把你当家人看呢?”
沈清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几人,“呵呵,亲生女儿?安排住在连佣人都不住的阁楼里的亲生女儿吗?”
白雅笑容一僵,拧眉看向佣人:“你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给大小姐安排住在阁楼里?”
“夫人,是您.......”保姆张了张口,眼神瞟了一眼沈云若,没有继续说下去。
沈清冷笑,她这位好母亲,倒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年不就是她和沈云若一唱一和劝她住进了阁楼吗?
仿佛想起了当年的事,白雅的脸色变了变:“当年我不是只是让你暂住,等云若比赛完了就搬回去的吗?”
沈云若脸上一慌,立刻又哭了起来:“呜呜,姐姐,我知道你心里恨我,何必要这么说,来伤母亲的心呢?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占了你的位置,该走的人应该是我!”
说着,她便捂脸转身,作势要回房间收拾行李。
这一举动,成功将沈家人的注意力从沈清居住的环境,转移到她身上。
沈煜恼火地瞪了一眼沈清,怒吼道:“你就是个搅家精,你要滚就赶紧滚,永远也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自从你回来,家里就没有一天是安生的!”
沈辞登时厉色道:“沈煜,你这话过了。沈清是你的同胞妹妹!”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沈清的身份,若是传出沈家亲生女儿被赶出门,必定会影响公司声誉。
云若的事已经让公司名誉受损,他不能再让公司出什么问题!
“她不是我妹妹,我的妹妹只有云若!”
“三哥,你不要这么说,姐姐和你们才是一家人,我......”
“云若,从我把你接回家的那天起,你就是我的亲生女儿,以后不要再说这话让我伤心。在这个家里,你就是沈家千金!”
白雅将沈云若搂进怀里,眼神轻瞥沈清。
她越来越觉得,沈清就像沈慕说得那样。
人已经从骨子里烂透,满腹算计,一门心思就是图沈家的财产,和能嫁入豪门陆家的婚约。
如今她有老太太给她的财产和股份,就差临门一脚的婚约,怎么可能舍得离开沈家?
什么离开,不过就是做做样子,欲擒故纵罢了。
想到此处,白雅成竹在胸,对着沈清怪声怪气道:“有些人若是不想这个家太平,尽可离开!我们沈家不需要这种搅家精,让所有人都不开心!要是还想留在这个家,继续当沈家大小姐,就老老实实地,别再闹事,也不要再对自家姐妹动坏心思!”
沈清看着白雅,觉得可笑。
他们还当她是两年前那个小心翼翼,事事以他们为先的沈清吗?
沈清冷笑一声,拉起行李箱,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们,径直向大门走去。
谁知刚打开门,正好与沈平安迎面相遇。
沈平安面无表情,眼神冷漠,就像在看陌生人一般无二。
“既然出院了,就在家里老实养病,不要出去惹是生非,丢我们沈家的颜面。”
说完,他便自顾自进屋换鞋。
见沈清依旧站在门口,沈平安不悦地皱起眉头,“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难不成还要我请你进来?”
“爸,你就别热脸贴冷屁股了。人家要出去自立门户,不想当我们沈家人了!”沈煜嘲讽开口,将自己受伤的手臂抬起来,“爸,你看,这就是沈清干的。为了一个破镯子,她还对云若动手!”
“沈清,他说的都是真的?”
“你们不是一直嫌我占地方吗?怎么我现在要走了,你们反而不高兴了?”
沈平安很不喜欢沈清现在看向自己的眼神,没有任何感情,也没有尊敬可言,这让他只觉自己的权威和家庭地位受到了威胁。
他脸色阴沉可怖,厉声怒喝道:“放肆!你在云若生日宴上的事,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竟然还敢在家里对兄弟姐妹动手!你眼里就有我这个父亲吗?”
“从你们将我关进精神病院起,我就已经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了。”
沈清语气平缓,不卑不亢,每一个字却又石破天惊,让人心神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