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寒烟即将成为老师的事情尘埃落定,待暑假结束新学期开学,她就能以民办老师的身份踏入校园。

尽管只是民办教师,但这对温寒烟而言,却是曾经想都不敢想的美事。

曾经,在那个黑暗的过往,她被王家囚禁折磨,从青春正好到生命终结,都拖着残疾的腿,在暗无天日的地狱中挣扎求生。

而如今,因为路景的出现,他的呵护与关怀,让温寒烟的人生逐渐有了色彩,充满了希望。

随军生活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在言朵的热心帮助下,温寒烟一点点地将原本空荡荡的家布置得温馨满满。

家里先后添置了沙发、茶几、饭桌、柜子等家具,狗蛋也拥有了一张属于自己的书桌,他别提有多开心了,每天都在那张书桌上认真写作业。

路景的战友们早就盼着来家里吃饭,为了回报路景,温寒烟决定大展厨艺,精心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

傍晚,路景带着一群战友刚进门,系着围裙的温寒烟立刻迎了上去,温柔又顺从地接过路景的军装外套和皮带,轻声说道:“路景,洗脸水我都准备好了,你先去洗把脸吧。”

她一手拿着毛巾,一手拿着肥皂,站在脸盆架旁,那恭敬温顺的模样,真像从旧时光里走出来的传统媳妇。

其实路景心里也有点不自在,毕竟这种被伺候的场景他还不太习惯。

可扭头看到战友们那羡慕又嫉妒的眼神,他心底那点虚荣心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他在心里默默对温寒烟说:老婆,你先委屈一下,等这帮家伙走了,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于是,他故作镇定地“嗯”了一声,大摇大摆地去洗脸。

温寒烟温柔地问:“水温怎么样?需不需要再加点热水?”

一旁的李南方忍不住叫了起来:“啥?洗脸还用温水啊?我们平时都是直接用凉水洗的!”

路景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往手上抹肥皂,说道:“这是一家之主的待遇,你们不懂。”

温寒烟伺候路景洗完脸,又小心翼翼地问:“路景,现在可以开饭了吗?”

路景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温寒烟赶忙回到厨房,将准备好的菜一盘盘端上桌。

虽然没有什么大鱼大肉,但这些菜色香味俱全,战友们一看到,立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连汤都被用来拌饭,吃得一干二净。

九连连长周明辉端起茶杯,以茶代酒,连喝三杯,说道:“老七,我们错了!原本还想看你被老婆管得死死的笑话,毕竟之前在狗蛋兄妹的事情上,你表现得就像个妻管严。可看看现在,你这家庭地位,简直太高了!我们以后再也不笑话你了,我们才是笑话!”

路景一脸得意地说:“我接受你的道歉。”

路景在战友们的羡慕中,心里别提多满足了,温寒烟的贴心让他赚足了面子。

虽说现在都倡导男女平等,但男人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点传统思想,被老婆伺候着,感觉特别有面子。

等战友们都走了,路景兴奋地关上门,像个孩子一样冲进厨房。他二话不说,解开温寒烟的围裙,把她抱到客厅的沙发上。

温寒烟举着沾了水的手抗议:“别闹,我还在洗碗呢!”

可路景根本不听,说道:“洗碗这种粗活哪能让你干?你的手那么娇嫩,泡坏了我得多心疼啊!你就好好休息,碗我来洗。”

说着,他还半跪在地上,讨好地给温寒烟捶腿捏背。

温寒烟又说:“洗完碗还得给狗蛋和小欣洗衣服呢。”

她刚要起身,就被路景轻轻按住,说道:“衣服也别洗了,都交给我。”

温寒烟见他这么坚持,也就不再勉强。她坐在沙发上,看着路景忙前忙后收拾,眼神里不自觉地流露出幸福的笑容。

路景洗完碗,坐在院子里洗衣服,随口说道:“郭爽被暂时借到队里帮忙了。”

正在给狗蛋辅导作业的温寒烟听到这话,抬起头来。

路景赶紧举手解释:“你可别误会,我和她没什么接触,她在后勤处帮忙呢,我可是很守男德的。”

一旁正在画画的小欣好奇地问:“七爸爸,男德是什么呀?”

温寒烟瞪了路景一眼,让狗蛋带着小欣回屋继续写作业。

温寒烟走到院子里,小声问:“借多久啊?郭爽是住在队里还是家里?”

路景一边熟练地用搓衣板洗衣服,一边回答:“起码一两个月吧。军营又不是随便能进出的地方,这段时间她吃住都在队里。耿家的事现在闹得沸沸扬扬,基层的士兵都知道不少。”

是啊,最爱面子的李春花,如今成了全镇的笑柄。

她之前到处炫耀自己挑的女婿万启钢有多勤快能干,可万启钢进了耿家,就像变了个人,把自己当成了大爷。

别说去田里干活,就连劈柴挑水这些简单的家务都不做。

李春花有苦说不出,只能硬撑着,说自己是心疼女婿,不舍得让他吃苦。

就算她心疼女婿,可万启钢的母亲和弟弟妹妹整天好吃懒做又怎么解释呢?

当初李春花对外说自己受伤了,亲家母是来照顾她的。

结果呢,亲家母不但不帮忙,还把自己当一家之主,对耿家人颐指气使。

郭爽可不是好欺负的,三天两头和婆婆吵架。万启钢自然是帮着自己的妈妈,对郭爽恶语相向,甚至还动过几次手。

有人好心劝李春花别再和稀泥了,不然郭爽会吃亏的。

可李春花不但不领情,还骂人家是来看笑话的。

渐渐地,也就没人愿意管耿家的事了。短短半个月,郭爽就瘦了一大圈,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前两天,温寒烟送狗蛋上学的时候碰到了郭爽。郭爽左侧颧骨红肿,嘴角还有淤青,明显是被打了。

小欣喊了声“姑姑”,郭爽紧紧抱住小欣,忍不住红了眼眶。

温寒烟心里也很难受,同为女人,她能体会郭爽的痛苦。她问郭爽需不需要帮忙,郭爽只是摇头,勉强挤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说:“谁也帮不了我。”

温寒烟实在不忍心看着郭爽这样受苦,就催着路景想想办法。

路景说:“现在耿飒还能自己撑着,李婶儿觉得能忍。等她实在撑不下去,吃了大亏,自然就会想办法解决了。”

郭爽本来就经常去队里帮忙,这次借调的理由倒也合理。

温寒烟搬了把凳子,坐在路景身边,想帮他洗衣服,手还没碰到水,就被路景凶巴巴地赶回一边:“哎,你别抢我的活,去旁边呆着。”

温寒烟只好乖乖坐在旁边陪他聊天。没说几句话,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

温寒烟起身开门,只见满脸是血的郭爽正打着手电筒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