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跟婆婆谈心
抬头，抹掉眼眶里导致她视线模糊的泪水，却看到面前的人是肖仲璐。
肖仲璐一把把戴以秋抱在怀里，“没事，我在呢。”印象中，她总共也没有哭过几次。
昨天晚上，戴以秋就跟他说了决定要救凌兰，她说她要让凌兰好了之后过没钱的苦日子，她要惩罚她，看她落魄，看她可怜。
但是他知道，她是真的心软了。
作为医生，他知道一个人能救回另一个人的命时，是会高兴的，可是这件事情放在凌兰和戴以秋身上，他一点都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这不过是互相折磨罢了。
戴以秋埋在他的肩头，声音闷闷地：“我刚才，跟她说了很多狠话，刺激了她。”
“她活该。”
“你不知道，我刚才的嘴脸跟她有多像。”
“不会，你一点都不像她，你像白阿姨，体贴、聪明善良。”
“不，我一点都不善良。”
“可是在我眼里，你就是善良的。”
“你睁眼说瞎话，你以前逮到我往同学鞋子里放钉子的。”
“你这就是善良，你再教她做人。”
戴以秋被他的歪理给逗笑了，不由拍了他一下从他肩上起来。
这时候，身后刚才涌进凌兰病房的医生护士也都出来了，脸上神色轻松。
肖仲璐说：“她没事了。”
“嗯。”
周末，肖仲璐的父母出差回来，主动让肖仲璐带着戴以秋回家吃饭。
戴以秋不禁疑惑，“你妈，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李薇荌女士只叫了他们，并没有叫肖仲瑯和幕卉。
肖仲璐想了想，“大概是看到新闻了吧。”
戴以秋心想，这新闻对外界来说是有些震惊，但是对李薇荌女士这种见过世面的人来说，应该不足为提吧。
不过周六，戴以秋和肖仲璐还是回家吃饭去了。
饭前，李薇荌把戴以秋叫到了她自己的那间画室。
戴以秋不是第一次进来，读书的时候，李薇荌不喜欢她，找她谈话的时候就是在这间画室里的。
画室的布置其实很简单，有一些石膏像，许多画架，还有一些布景，以及几幅画了一半的画。
墙上也挂了不少画，但是因为是老房子，房间格局比较小，很多都收起来，分门别类地放到左边那面墙下。
当初戴以秋第一次进这间画室的时候，就感觉画室就是李薇荌的心理写照，有规矩、认真、能包容，却也苛刻。
李薇荌让戴以秋坐到小茶几旁。
戴以秋看了看茶几上李薇荌放到她面前的茶杯，不动声色地坐下。
李薇荌往她的茶杯里倒了些热茶，“尝尝看，这是邻居送来的新茶。”
“谢谢。”戴以秋端起来，慢慢地抿了一口。
外公外婆以前喝茶的时候会顺便教她一些茶道，所以戴以秋多少是有些懂行的。
李薇荌用的茶具、手法，一看就看得出来很有底蕴，但是她作为长辈这么招待自己，让她越发局促起来。
“阿姨，您想对我说什么？”
李薇荌抿了一口茶，放下杯子，看向戴以秋，说：“我当初跟你说过，我之所以不喜欢你，是因为你会拖累阿璐，我现在想问你的是，你的爸爸真的是死去的那个周涛，妈妈是凌兰，你现在是周际集团的继承人？”
戴以秋从来不认识李薇荌是那种趋炎附势的人，但是她这么一问，她不由多看了李薇荌一眼，回答：“是的，两方面都经过亲子鉴定。”
李薇荌又问另一个问题：“听说凌兰得了白血病，你跟她配型成功了，打算给她做骨髓移植？”
戴以秋照实回答：“是的。”
“是你自愿的还是凌兰说了什么你才答应的？”
戴以秋被问了几个问题，还是看不出来李薇荌到底想要说什么，但是还是回答道：“在配型结果出来之前，我希望我配型能成功，但是我并不打算救她，让她体会一下看得到吃不到的痛苦，但是我现在的身份发生了改变，我想要让她活着，让她看看我以后会活得有多好。”
“意思就是说，你想现在完全掌控了凌兰？”
戴以秋：“我并不想掌控她，我自从知道自己是她的女儿之后，就只想跟她做陌生人，奈何很多事情有牵扯，我摆脱不了她，她也不想放过我，以后，说不定她又会闹出什么事情来，但是我觉得我现在站的地方比她高了，她够不到我了，也就伤害不到我什么，所以，我和她，真的可以做成陌生人了。”
话落，李薇荌沉默地看了戴以秋好一会，最后说：“其实我以前也并不讨厌你，只是你如果做我儿媳妇，我一直觉得不合格，所以一直有意疏远你，我希望你明白，我是站在阿璐妈妈的立场来看你的，所以你不要怪我。”
戴以秋摇摇头，“我不怪你，我曾经站在你的角度去想过，如果我自己的儿子喜欢上了一个家庭关系这么糟糕的女孩，这个女孩身上还麻烦不断，肯定会影响到自己的儿子，那我也不会待见这样的女孩，所以我其实是羡慕的，可是，我除了摆脱那些复杂的关系，让自己变好之外，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现在去回想之前的很多事情，包括我一直蒙尘的真实身份，我想，这大概就是我和他能在一起的所要经历的代价吧。”
李薇荌问她：“你不怪我？”
戴以秋：“没有想明白之前，我怪过，觉得你势利、不近人情，后来想通了，就觉得做妈妈的人，应该就是您这样的吧。”
李薇荌露出了意外的表情：“难得你这么通透。”
“这大概得归功于我的职业，做心理医生的，都会多番揣摩，也能通过一些行为举止看出来，您对我态度虽然不好不坏，可终究还是尊重我的，这可以看得出来，您是个有底线有原则的人，不了解您的人或许会误会，但是阿璐、爷爷、叔叔、大哥、小琳，他们肯定不会。”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以前会，但是现在也不再会了。”
李薇荌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