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时光匆匆而过,这一年里,许柔和沈庸聚少离多,每次见面温存片刻,就依依不舍的被迫分开。

沈庸一脸暴戾的看着厉震霆,“我不是让你去请阿柔了吗,阿柔人呢?”

厉震霆坐在轮椅上,一张手帕捂着嘴,咳嗽个不停。

等咳完后,他才慢条斯理地说:“我去请了,她不肯来。”

“怎么会?”沈庸满脸阴郁,最近一个月,他次次托人去请许柔过来,次次无功而返。

“许柔说学业繁重。”厉震霆将手帕随意的扔在地上,用手滑动着轮椅,宽慰道:“或许,她真的在忙,过了这段时间,自然会来看你。”

忙?刚来英国的那段时间,许柔语言不通,学习压力大,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在这种情况下她都会每隔两三天就抽时间过来。

现在,按理说,已经完全适应了英国的环境,怎么会忙的都没有时间来找他?

沈庸不信,他厉声道:“我要出去找她!”

“在你没有学成之前,不可以离开霍尔城堡。”厉震霆的语气不予置喙,“你知道的,我的时间不多了。”

沈庸如狼一般孤傲的眼神扫在轮椅上,“我非要出去呢?”

厉震霆迎上他可怖的目光,忽然又急促的咳了起来,那咳嗽的声音,仿佛要将整个肺部都咳了出来。

强烈的咳嗽声引起了管家的注意,他着急的端了一杯水,将两粒白色的药片放进厉震霆的嘴里,厉震霆将药片吞入腹中,又喝了口水舒缓了一下肺部,这才面无表情地说:“你会后悔的。”

这句意味不明的话让沈庸的眼神变了变。

傍晚,他乔装成城堡里的保安,随着换班的间隙,悄悄的溜了出去。

刚走出大门口,一道轻咳声从黑暗的角落里响起,沈庸警惕的看向发声地,一个身穿燕尾服的中年男人徐徐的走了出来。

“少爷。”管家刻板的脸上带着一抹无奈的神色,“你为什么一定要去找她呢?”

苦涩从沈庸的眼底溢出,他伤心的样子让管家为之动容。

“陈叔,我想见她,只要见一面,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管家盯着他,目光慈爱,良久后,才缓缓的叹了一口气,“诶!好吧,少爷,希望你不要后悔。”

“后悔...”沈庸不解,“我怎么可能后悔?”

为什么,厉震霆也说他会后悔呢?

一团迷雾将沈庸深深的笼罩了起来,这更加确定他要见许柔一面,确定她的安全!

可管家接下来说的话,让沈庸的心跌入谷底!

“少爷,人心易变,您为了继承厉家的财富和学识,每天忙得不可开交,连城堡都不曾踏出一步,但许柔小姐与您不同。”

沈庸的脑子里很乱,他大喊道:“住嘴!你不可以诬蔑她!”

管家又叹了一口气,他低沉的声音,在黑夜中像幽灵一样,“少爷,你何苦欺骗自己,她已经一个半月不曾踏足城堡,除了另结新欢,还能有什么原因?”

另结新欢...一个半月不曾踏足城堡...另结新欢...

头好痛,好像有许许多多的回音出现在沈庸的耳边,额头上青筋爆出,沈庸痛苦的捂住耳朵,嘶声力竭,“够了!不要说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等他平息下来,只见自己已经倒在了地上,而管家正一脸着急的看着他,“少爷,你怎么了?没事吧?”

沈庸站起身,坚定道:“我要见她!”

见他态度坚决,管家应允道:“好吧,少爷,我带您去见他,不过您答应我,不论你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要动怒。”

沈庸抿着嘴,没有出声。

当汽车驶出城堡时,沈庸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他望着街道两边的霓虹灯,心烦意燥。

车停在了一家旅馆的前面,管家打开车门,再次叮嘱道:“少爷,您一定要平息怒火。”

沈庸握紧了衣袖,他大步跨下车,跟着管家走上了旅馆的二楼。

一个留着大胡子的蓝眼金发的男人,推开一扇木门,用一种带着家乡口音的英语对着管家说了几句话。

口音晦涩,沈庸并没有全部听明白,他只听懂个大概。

那外国男人说:“这是犯法的,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我收了你的钱,老伙计,你们只能看五分钟,五分钟够久了,超过时间你再给我钱,我也不要。”

男人说完话后,将白墙上的一幅壁画掀开,壁画后竟是一扇玻璃,从透明玻璃看过去,可以将隔壁房间的场景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一扇单面镜,这边的人可以看见对面,而对面的人站在镜子面前,看见的是镜面。

对面是一间小房间,从沈庸的视角看过去,只看见一张床,而床边有个床头柜,柜子上点着一盏台灯。

透过昏暗的台灯,依稀可以看见床上有两个身影。

沈庸死死盯着床上的人,忽然,床上的女人发出笑声。

那银铃般的笑声,多么的悦耳,像精灵般的微笑,这动听的声音,到了沈庸的耳朵里,只觉得寒冷无比。

他不可置信的将瞳仁睁到最大,最后,整个人都贴在了镜子上。

那女人笑道:“你挠痒痒干嘛?”

多么朝思暮想的声音,这声音多么的熟悉,沈庸颤抖着,他用自己残留的最后一丝理智告诉自己。

不!不是阿柔!声音是可以伪造的!

对面的人似乎听见了他心里的呐喊,忽然,女人惊呼一声,她赤裸的身体暴露在被子外。

“老公,你怎么了?”

女人似乎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了。

男人说了一句话,声音很小,沈庸没有听清,但女人听清了,女人从床上站起身,然后朝着镜子走了过来。

不着寸缕的身体像神女一样完美,她的身体镀着柔光,一步,一步,走到了镜子面前。

沈庸浑身凝结成冰,这是一张无法伪造的脸!他很确定,对面的女人就是许柔!如假包换的许柔!

女人从镜子前拿起了一个小气球,然后帮男人套上,接下来,喘息连连!

而沈庸像一个雕塑一样,立在镜子前,眼前灰蒙蒙的一片,耳边只剩女人的荡叫。

“说,叫沈庸,还是叫老公。”

“嗯...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