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逸尘正听的津津有味,一阵嘈杂之声响起,几个军官模样的人走进店来,高喊着老板上茶,随即大马金刀的在店里最大的那张桌子旁坐了下来,大声谈论起来。

“老于这个狗日的运气真好,今天逮到了这么个大肥羊!”

“别说他了,你前几日不是也抓了一个对面过来的小商人吗?财物没收,严刑拷打,让家人带钱来赎,不也大赚了一笔嘛。”

“那敢情!那乐志国之人又富又怂,每一个都是肥羊,偷着过去随便干一票都有不少油水,等过几日有机会我带你们再去发财啊!”

“好啊一言为定!”

“对!对!”

高山在一旁听的直撇嘴,这是一群半军半匪的兵痞啊,素质真差!

谁知他还没怎样,那边反倒先来找他的麻烦了。

“喂!那个黑脸儿的,老子这里聊得正高兴,你在一边撇什么嘴!莫非对老子不满,看你们眼生啊,难道是对面派过来的细作不成?”

高山忍住气,向那军官拱手道:“军爷说笑了,在下不敢。”

谁知那军官不依不饶,“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少他M废话,老子分明看到你在那里撇着大嘴一脸的嫌弃之色,分明就是看不起老子,我看你就是个乐志国的细作!”

高山被人接连呵斥,哪里能受的了这鸟气,他的脸更黑了,眼睛一立,就想站起来发作,却被宋逸尘一把拦住,按在座位上。

只见宋逸尘站起身来,端起桌上的茶壶,走过去给那伙军士挨个倒满,嘴里不停的说着好话:“军爷息怒,我这管家自小受了寒气,落下个嘴歪眼斜的毛病。他怎么敢对军爷不敬!”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锭大银恭敬的放在桌上,“小生好生敬仰各位军爷,小小意思,军爷拿去喝一壶好茶,就当我代那不懂事的管家赔罪了。”

俗话说:清酒红人面,财白动人心。见了这锭闪闪发光的大银,在座的军官马上改变了面色,变得喜笑颜开起来。

有的伸手拉住那发飙的军官:“老高,老高,你这是作甚!快坐下!”

有的对宋逸尘叉手施礼,“小哥说笑了,都是误会,误会!”

有的打着哈哈把宋逸尘拉着坐下,嘘寒问暖。

至此那姓高的军官方才“哼”了一声坐下不语。宋逸尘陪着吃了一杯茶,随口敷衍了几句,便告了个罪,带着高山结账出门了。

来到街上,二人往客栈走去。

“高山你盯着我看什么?我脸上有花儿啊?”

“不是,公子,这不像你啊!就你那二楞子性格,我以为你都会冲在老高的前面,过去把那群兵痞痛殴一番。谁知你居然也会低声下去的说好话赔不是!公子你变了,再也不是老高眼中的指路明灯了,老高鄙视你!”

“你给我滚犊子!我跟你说,咱们这次微服出行,是要去南方办重要的事情的。何必因为几个不入流的兵痞几句辱骂惹下事端。这是哪里?这是镇南关。重兵囤积的所在。要说咱们自是不惧怕他们,可也实在没什么必要为这种鸡毛小事惹出轩然大波不是?”

“高山啊,不要用老眼光看人,你家统帅已经成熟了,识大体了。不像你,还似吃屎狗一样说变脸就变脸,不管不顾的。小鬼,革——命的路还很漫长,你还有很多要向我学习的地方啊!”

宋逸尘拍拍高山的肩膀,单手叉腰作党的大首长状。

高山………………

二人回到客栈,见丁三也从总兵府回来了,仍然是一无所获。

三人正在计议,却见那店伙夏炎带了一个文人打扮的人前来拜访,相互一做介绍得知,这人是文书处的一个帮办。

原来丁三把办通关文牒的事情跟夏炎唠叨了两句,谁知他还真的有些门路,说有个姓高的同乡在文书处做小吏,也许可以帮到忙。

那高姓小吏又仔细询问了一下三人的情况,沉吟片刻,开口解释道,最近因为两国关系日趋紧张,致使两关之间的交通也的确比较困难。如果想走公家门路需要慢慢找机会,如果三人着急走的话,倒是可以安排他们跟随暗地里走私货的商队偷着乘小船过关。

宋逸尘稍一沉吟,感觉这镇南关也的确不便于久留,便答应下来,并依约定给了他高书吏50两银子作为前后安排之用。

高书吏收了银子,约定安排好了时间即来通知,便告辞走了。

“你这同乡倒有些本事,连偷运私货的商队都有联系。”送走高书吏,宋逸尘笑眯眯跟夏炎说。

“承公子谬赞了,”夏炎满脸得色,“我这同乡的确神通广大,不过这钱也不是他一个人赚的,总兵府,城门兵,巡河兵这些都需打点,他也不过是居中牵线,挣个辛苦钱罢了。”

说完,他也拿着宋逸尘的二两银子赏钱,欢天喜地的出去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那高书吏就兴冲冲的跑来,把宋逸尘拉到一边神秘兮兮的道喜,言说今晚就有一个商队要偷偷出关渡河,公子好运气,但是千万不可告知他人,以免走漏风声云云。

这效率,还真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