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小爹因为儿子被赌坊的人带走这事,已经急红了眼,看到雷野都顾不上怕了,推开拦路的沈音就冲到了雷野面前。

那气势汹汹豁出去的架势,看得大伙还以为他要跟雷野拼命,心刚提起来,谁知一眨眼人就扑通给跪下了。

众人:“……”

就连雷野都以为他是要扑过来,腿都抬起来了,结果人跪了。

一时间,也有些无语。

沈音和二丫对视一眼,也沉默了。

“你这是做什么?”被年纪大的人跪,换个人早站起来了,雷野却坐得四平八稳,居高临下看着跪在檐坎下面的廖大小爹,混不吝的气势未收分毫:“新年还没到,就赶着拜年了?要救你儿子,找绑他的人去,拜佛去庙里,别瞎拜。”

“之前的事,我替我儿向你和岺哥儿道歉,还请雷爷高抬贵手,放我儿一条生路。”廖大小爹全然没了之前的嚣张架势,跪在那卑微祈求,泣不成声:“那赌坊打手一个个长的牛高马大凶神恶煞,廖大受着伤,是断不能再……”

“带走他的人告诉你,他们是赌坊的?”雷野打断廖大小爹,八卦挑眉:“廖大欠赌坊钱了。”

“哪还用告诉?”廖大小爹抬手抹泪:“打头那壮得跟山头似的汉子,之前就替赌坊上你家要过赌债,我都去镇上问了,人非说我儿欠了赌坊五百两银子,当场逼着拽着给按了手印!”

“哦?”有些意外那绿头王八居然搞出这么个置人于死地的损招,倒是比他们报官这把刀更利索些,雷野拍拍膝盖并不存在的灰尘:“既然是赌坊的人,那你不去赌坊跪拜,跪我做什么?那赌坊可不是我开的。”

“我们廖大前两天刚冒犯你家夫郎,掉头就出了这事,他与赌坊无冤无仇,人家何苦这般把人往死里整?”廖大小爹抬头看向雷野:“你素日好赌,几乎是赌坊常客……”

“廖家的!”廖大小爹话没说完,就被闻讯赶来的村长喝断了:“你儿子被赌坊的人带走,你找赌坊去找人雷野做什么?”

廖大小爹一看村长也来了,顿时哭的更是上气不接下气:“不是我非得找他,他是赌坊常客,想来有几分薄面,若他有心做局坑我儿子,赌坊有钱拿的情况……”

“那是五百两,不是五百文!”村长再次打断他:“你们家拿的出几个铜板,还有钱拿,人雷野只是赌客又不是东家亲戚,能有什么面子?”

村长这话一出,围观有一会儿的村民也纷纷附和。

“他家廖大惯惹是生非,可不是善茬,谁知道在外头得罪了什么人?”

“就是,被赌坊带走不去求赌坊,反来找赌坊赌客,这脑子怕不是老糊涂了。”

“廖家的,你这是夜路走多了,看谁都像鬼啊?”

“有他这么个糊涂小爹,难怪会养出廖大那样的混子来!”

“第一次听闻阴沟里栽跟头,不找害他栽跟头的,反而赖上被踩过一脚的。”

“就是就是!”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都觉得这廖大小爹莫名其妙得紧。

廖大欺辱人家夫郎,人家去报官还没怎么着,他们倒上赶着找不痛快。

没见过这么嚣张又愚蠢的。

廖大小爹被村长教训已觉脸上挂不住,再听周围一边倒的舆论,更是气得心口发疼。

虽说大家都觉得他这般行为莫名,但他就是直觉和雷野脱不了干系。

还要再说,就被雷野突然起身的动作吓了一跳。

“我要有那能耐,廖大就不是被带走,而是吃席了。”雷野似笑非笑:“你求错人了。”

廖大小爹固执的盯着雷野。

雷野冷笑和他对视:“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们已经报官,廖大就是不被赌坊带走,也注定招上官司,他之罪行,轻则囚禁几年,重则流放,廖大作恶多端,你助纣为虐,这都是报应。”

雷野这番话,让廖大小爹终于意识到了事情再无转圜余地,整个人颓丧的跌坐在地。

村长到底念着他年纪大了,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招呼了两个年轻汉子把他给送回去了。

他这一走,众人就准备散了,却突然被一股霸道的香气吸引了注意,一个个皱着鼻子在那吸了吸。

“什么味儿这么香?”

“雷野,你们家做什么好吃的呢?”

“有点像卤肉,但闻着不太一样。”

面对众人的好奇,雷野也不藏着掖着,笑了笑,转身朝里边喊了一声。

“阿岺,盛点冬笋出来!”

沈岺虽然在里面看着火,耳朵却竖着一直在听外面的动静,听到雷野喊话,便抽了根木柴出来灭了,起身拿碗给盛了小半碗卤笋出去。

刚出去,碗就被雷野接了过去,只见他端着碗走到同样好奇的村长跟前。

“村长,您尝尝?”

村长一看是笋,便没有拒绝,接过筷子夹了一小块。

原本以为只是闻着香,毕竟这冬笋什么味道,大家都有数。不想入口却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又往碗里瞅了瞅。

“还真是冬笋?”村长看看碗里又看看雷野,有点怀疑自已眼睛和味觉。

“就是冬笋。”雷野肯定点头:“怎么样?”

“可真是奇了!”村长惊叹:“你这笋竟一点涩感都无,甚至还有一股肉味儿。”

“嗯。”雷野笑了笑:“一块儿卤的。”

“那不能。”雷野话音刚落,便有人接过话:“我们又不是没拿冬笋炖过肉,不仅涩苦,根本没有一点肉味儿。”

有人问:“你这卤笋,可否让我们也尝尝?”

雷野点点头,大方的端着碗走了过去,让在场的人挨个都尝到了一块。

众人反应果然和村长一样赞不绝口。

雷野便适时提出来:“大家这般捧场,原该给再盛些尝尝,只是我这笋不多,改明还要拿去卖,实在不好意思。”

众人哪好意思尝了还要。

不过这味道确实吊的人心痒痒。

当即就有人问:“你这怎么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