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几天里,朱闻又走访了附近几个堡子,大致了解了当地百姓的基本情况和真实想法。
西本的商路基本畅通,朱闻在西北的差事,基本上算是圆满结束。方知府曾邀请他留下来,游玩几日,再回去不迟!可他心急如焚,没有片刻逗留,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将此地百姓的真实情况,向朝廷反映。
回到京城后,朱闻一刻没有休息,直奔内阁而去。内阁收到西北商路畅通的消息后,都对朱闻的办事能力,大为赞赏。
朱闻来到内阁后,诸位内阁学士热脸相迎,唯有那位郑学士满脸的不悦!朱闻与首辅张敬贤以及四位学士打过招呼后,径直走到郑学士面前,双膝跪在地上。
郑学士见状,连忙扶起他,说道:“朱大人,你这是做什么?郑某承受不起啊!”“朱某让郑大人为难了,特来请罪!”
“朱大人,你错怪郑某了!那商人之女,老夫本就瞧不上,只怪我儿无能,着了她的道!而今,你断了她的后台,如今老实多了,老夫还要感谢你呢!”
“郑大人此话当真?”“当真!不光是我,卫大人也是十分佩服你!前两日,他还说,等你回来,定要登门拜谢!”“万万不可,朱某承受不起啊!”
“朱闻,郑大人与你说笑的,不要当真!快快到我这里来,有事问你!”张敬贤说道。“是,阁老!”
“听说,你对西北之事,有新想法?”“是的,大人!”“今天,大家都在,你说说看,我们议一议!”
“回大人,此次西行,下官发现,即使百姓拼了命的种地,依然解决不了吃饭的问题!很多百姓,还是饿着肚子!这与盛世相差甚远呐!”
“你说得这件事情,本阁也知道,只是尚无解决的办法啊!”“阁老,经商、打长工,可以解决他们的问题!”
“经商、打长工?能解决吃饭的问题?”“是的!”“你说说看!”“根据下官调查,普通百姓之家,拥有耕地者,二十亩者为上户,十二三亩为中户,四五亩者为下户,亩产最高两百斤。如此算来,上户一年产量四千斤,中户为两千四百至两千六百斤之间,下户为八百至一千斤。”
“嗯,不错!”“可据下官了解,一个普通百姓日食一斤八两粮食,四口之家便是七斤二两,一年便是两千六百斤。如此算来,下户根本不够吃,中户勉强够吃,上户稍有富余!”
“朱大人,还有皇粮要交啊!”“是啊,再刨去税粮,人情来往,生病等等,只有上户之家,才能填饱肚子!可上户之家,又有多少呢!”
“如此说来,我大洛百姓依然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喽?”“差不多吧!”“照朱大人的话说,我太祖、太宗、成宗三代皇帝,皆无建树喽!”姜大人说道。
“姜大人,您会错意了,下官没有这样说!下官只想解决百姓的吃饭问题!”“百姓的吃饭问题,一直都没问题,大家相安无事!怎么,你去了一趟西北,百姓的吃饭,倒成了问题了!”
“姜大人此话差矣!百姓的吃饭问题,一直存在,与朱某并无任何关系!”“与你没有关系,你操那份闲心做什么呢!”
“姜大人,你我同朝为官,吃着朝廷俸禄,自然为朝廷着想,你怎可如此不负责任!”“本官责任在内阁,你的职责在哪?外商部!这些事,不是你该操心的!”
“姜大人,作为朝廷命官,心系朝廷和百姓,不是你我臣子的责任嘛,何来区分呢!”“这里是内阁,不是你外商部,你无权在这里指手画脚,请回到外商部去!”
“阁老,我...”“好了,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呢,我们几位再议一议!”“是,阁老,下官告退!”
待朱闻走后,张敬贤说道:“姜老弟,你何必咄咄逼人呢?”“阁老,您也看见了,朱闻越俎代庖!”
“他并没有嘛,是本阁让他说的!姜老弟,你若心中有火气,冲着张某便是了!”“阁老言重了,姜某不敢!”
“姜老弟啊,朱闻乃是后起之秀,可造之才!老夫有意栽培、提拔他,将来可入内阁,辅佐你我!”
“阁老,您的意思,让他接班?”“不错!你我年龄都不小了,不可能一直霸着位置不放,总要让个年轻人嘛!”
“阁老,您老当益壮,为时尚早吧!”“老夫不是说了嘛,栽培!”“既如此,全凭阁老定夺!”“嗯!这件事就翻过去了,咱们接着刚才的议题!”
“阁老,你打算如何解决这个问题?”郑学士问道。“自古以来,百姓吃饭,一直都是大问题,从未解决!”
“历朝历代都没解决,我们就能解决了?”“我们必须解决!”“如何解决?”“经商,放开农民,允许其经商!”
“阁老,大家都去经商了, 谁来种地啊!”“这就是咱们要讨论的问题了!你们都说说看,如何解决?”
“阁老,我看不可!”“为何?”“商人重利轻义,所有农民都去经商,都向钱看,这个社会岂不是乱套了!”
“嗯,有道理!不过,咱们可以制定相关律法,予以约束。比如,商人如何富有,其地位始终不变!士农工商的顺序,始终不变,如何?”
“这个倒是不错!只是下官担心,商人们积累了大量的财富以后,会起兵造反!前车之鉴,尚在眼前,不得不防啊!”
“是啊!所有的农民都去经商了,兵员也没了!一旦爆发战事,到哪里去征兵啊!”“你们说得都不错!”
张敬贤听到大家的议论后,在殿内走来走去,思考应对之策!时间一点点过去,天,渐渐黑了!忙碌了一天的大臣们,纷纷回去了,只剩下张敬贤一人。
“是啊!如何解决商人的地位问题?如何解决兵员的问题?如何避免国家出现战乱的问题?”张敬贤自言自语道。
不知不觉,已经深更半夜了,张敬贤还没有回去!直到执勤的太监,路过此地,稍加提醒,张敬贤方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