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闻领了差事,匆匆离开内阁,回到外商部议事厅。回来后,他连一口茶水都没来及喝,便命人召来所有在京的商人,共商大事。
陕西商人、山西商人、安徽商人、广东商人等齐聚外商部议事厅。先前,其他商人还在私下议论,朱闻单独召见陕西商人和陕西商人的事情。
而今,所有商人全部到齐,大家翘首以待,看看朱闻如何解释。朱闻看到大家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
“大人,您为何发笑?”广东商人伍明骏问道。“各位东家,你们看看彼此的表情,好像受了气的孩子!”经朱闻提醒,大家互相看了看,果真如此!一瞬间,大家皆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过后,朱闻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想必,你们都是好奇,本官单独召见贺东家,王东家,所谓何事,是不是?”“是!”众人齐声道。
“好,今天本官就来回答你们这个问题!昨日,本官召见两位东家,乃是受内阁嘱托,商议重开西域商路的事情!”
“重开西域商路?”“是的!”“大人,如今的海外生意,都是通过海上,重建西域商路还有何用?”一个广东商人问道。
“你说得不错,如今的交易,全部由船只走海路,装货多,方便!”“是的!”“可是,诸位,有没有想到,万一,海上走不通了,该怎么办呢?”
“怎会呢?我们大洛的商队如此强大,谁敢与之抗衡!”“话不是这样说!每个朝代,每个国家都有兴盛、衰落的时候。我们强盛时,自然无人挑衅。若我们衰败了,水师敌不过对手时,又当如何?”
“大人,我们都是商人,只考虑赚钱,没想那么多!”“你们可以不想,本官不得不想,朝廷不得不想!况且,这只是其中之一,还有其他原因!”
“我等愚钝,请大人训示!”“走海上交易,方便了东南沿海的百姓,倒是件好事。可是,西北百姓呢,他们的生存,当如如何解决?”
“大人,他们不是有地种吗?”“种地?作为一个商人,你告诉本官,你有没有看到过,依靠种地过上好日子的人家?”
“这倒没有!”“是吧!寻常时候,种地都不一定填饱肚子!若遇到灾年,卖儿卖女,易子相食的事情,比比皆是!”
“大人宅心仁厚,心存高远,我等目光短浅,不及大人万分之一!”安徽商会会长胡风华说道。“胡会长,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必如此贬低自己!”“是!”
“好了,各位东家,你们不必如此抬举本官,咱们还有正事要议!”“大人,请讲!”“内阁已经定下了方向,我们只须落实即可!”
“请大人吩咐!”“朝廷决定,在西安,兰州,敦煌,伊犁建立四个商贸中心,其中西安以瓷器为主,兰州以茶业为主,敦煌以纸张为主,伊犁以丝绸为主,吸引西域商人前来交易。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大人,这个想法确实不错,只是有些漏洞!”广东商人伍明骏说道。“伍东家请讲!”“朝廷既然建立四大中心,何必仅仅局限西域,蒙古、西蕃、新疆、青海皆可纳入其中,岂不更好!”
“嗯,不错!伍东家的建议,本官定会如实转达!还有什么其他建议?”“回大人,伍某没了!”“其他人呢,还有什么建议?”朱闻看向所有人,没人再说话。
“好!咱们进入下一个议题,货物的数量问题!大家知不知道,大洛每年可制作多少瓷器?有多少可以卖到海外?”
“回大人,我等不知!”“那本官告诉你们:我们大洛每天可制作瓷器六万件,可用作买卖的仅有两万件,远远不够!”
“大人,您有有何解决办法?”“本官曾了解过,制瓷业的困境,不在于技术,而在于人手。”
“大人此话何意?烧瓷,不靠匠人,靠人多吗?”“贺东家,曲解本官的意思了!而今的官窑、私窑,同等对待,可以互相学习技艺。故而,技艺不是主要问题了!现在最棘手的问题,便是人手问题!”
“大人,还有许多农民在家闲置,何不请他们来做工?”“这件事情,本官也曾想过!可是,朝廷有规定,每家必须留下足够的男丁,从事农业劳作,不得离开田地!”
“大人,难道没有解决的办法了吗?”“民以食为天!穿衣吃饭,乃是百姓的根本问题!大家都不种地了,百姓吃什么,拿什么果腹!真到了那一天,农民起义再起,谁来承担责任?”
“大人,我们都是商人,不问政事,请大人莫要恐吓我等!”伍明骏说道。“不是本官吓你们,而是与你们商议,看看有没有好的办法?”
“如大人所说,吃饭才是大事,我们商人无法解决这种大事!”贺耀祖说道。“非也!王某倒有个主意!”
“哦?王东家请讲!”“据王某所知,在亚美利加洲,土地广阔、肥沃,人烟稀少。我们可买下那里的土地,让那些蛮人为我们种地,我们给些粮食即可!”
“是吗?那些蛮人竟会如此听话,不会反抗吗?”“回大人,西洋人已经占领了大片的土地,把他们当坐奴隶一样,不给吃,不给喝,还不停的鞭打他们。我们不学西洋人,与他们做生意,何惧之有!”
“若果真如此,倒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路途遥远,如何运得如此之多粮食?”“回大人,我们必须造大船,巨大得船!”“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啊!工部,本官已经去过了,恐怕指望不上!”
“大人,工部指望不上,难道还让我们商人造船吗?”“哎?你们可以试试!如果你们造得船,比朝廷大,比朝廷好!你们得船只,不仅可以作为商船,朝廷可以买下来,作为战船!”
“大人此话当真?”“当真!”“既如此,不知这项重任,交付与谁呢?”“暂未定下,你们回去,各自盘算一下,何种规模,何种价钱!后面再谈!”“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