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雾之后参加一个同个圈子朋友的婚礼,碰到了霍靳司。

他穿着一袭铁灰色西装,里面是一件灰色的马甲,衣服勾勒出他完好的体型。

他手里一个高脚杯,周边人自然是不无上前攀谈的。

婚礼的新郎是霍靳司的朋友。

沈清雾本来是想直接走过的,但是圈子里有对沈氏集团有善意的,知道沈氏和霍氏有合作关系,秦海湾于是顺便喊住了沈清雾,“清雾,怎么直接走了?”

沈清雾自然接道,“本来想过去拿杯酒。你们在聊什么?”

“我们在聊一些最近海城的琐事,你知道现在外面要涨关税,我家出产石油的,不好卖了。刚好霍总在国外也有这些产业,便咨询一下有没有其他买家。”秦海湾说,她家在海城有矿有石油。

他姿态从容淡定,旁边人一直在说话,他偶尔点下头,算作回应。

秦海湾小声对她说,“我可是听说了啊,你是不是因为姚言熙得罪了霍靳司啊。霍家在海城可以遮半边天的。你可别闹。”

“我没闹。”沈清雾轻声说,“只是不想再做霍家的生意了。”

这句话落下,不知道是不是沈清雾的错觉,霍靳司好像往她这边看了一眼。

“不做霍家生意,你们沈氏收入得减多少,那么多的员工不吃饭了?”

“员工够的,只是利润变少。”沈清雾小声说,“我家里是有点家底的。”

秦海湾不赞同道,“这个年代谁嫌钱多啊。”她看了霍靳司一眼,“他宠着谁,大家就跟着一起宠呗。吃点亏算什么,钱不能少赚的。”

沈清雾也知道心底有些话不好说出来。

可是委屈是真的委屈。

她能受的委屈是有限度的,超出了,她就不想再受了。

“我先过去了。”沈清雾说。

这个说法就是拒绝了秦海湾的搭桥了。

沈清雾去了里间,恭喜新娘新郎去了。

离开的时候,沈清雾不小心崴脚了。

这边不好停车,她来的时候是停在距离这边有一段路的停车场上。

沈清雾觉得两眼一黑。

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停在她面前,车窗下落,从那点缝隙里,可以看到浓眉高鼻梁,眸子是深邃的琥珀色。

“上车。”较深的唇轻启。

是霍靳司。

沈清雾也没逞强,坐进了后座。

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的侧脸,流畅的脸部线条,该柔和的地方柔和,该硬朗的地方硬朗。

车厢里沉默着,霍靳司将她带到了停车场。

沈清雾说了句“谢谢”想推开车门下去。

“你这样的娇小姐,确实应该养在闺阁里。”霍靳司没看她,淡淡开口。

“霍先生。”沈清雾不服气道,“我刚毕业的时候就谈下来了一个亿的合作合同。我起点不如霍先生高,也是不差的。”

“我有听说,好像合作对象是你爸的好友。”他的语气不带揶揄,只是陈述。

沈清雾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变得有些红,这是事实,但是她也是对这个合作花费了很多心思,把各个负责人的喜好都打听清楚了。

“您当然可以随意地瞧不起我,因为您是我的甲方。”沈清雾顶嘴道,随即下了车,用力甩上车门。

接下来一段时间,沈清雾都是和林冠森一起为清森去谈合同,做更好的装修方案。

虽然很累,但是沈清雾觉得很是满足。

但是沈氏集团那边却不是那么顺利了。

霍氏集团最近正在和沈氏集团的对家慕容集团谈合作,许多本来和沈氏集团合作的公司因为这件事,觉得沈氏集团的装修质量有问题,不然为什么霍氏要去和慕容集团谈合作。

于是本来该签订下来的合同都没有及时地签订下来。

而是延后。

如果合同谈不下来,就会造出家具堆积,大量的成本相当于丢进水里。

沈清雾便马上去了沈氏集团。

那些合作商纷纷怀疑起沈氏的装修质量,只有一小部分人签订了合同。

沈清雾坐在那里,听着大家的怀疑声,觉得有些血气翻涌。

等客气地一个个把人送走后,沈清雾喝了一杯水,拨打了霍靳司的助理电话,然后转接给了霍靳司。

她听见霍靳司的声音。

她是原本已经调整好姿态想怎样开口的。

“霍总。”她的声音比平常要轻了点,“晚上有空可以一起出来吃个晚饭吗?”

“今晚没空,明晚吧。”

“可以的,看您时间什么时候方便的。”沈清雾这么说。

挂完电话,她觉得身心疲惫。

林冠森打电话来问情况。

沈清雾感觉有一瞬间没那么累了,她说,“现在是这些甲方,觉得霍氏集团不是我们的甲方,他们觉得对我们公司不那么信任。”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去和霍靳司见面,把合作谈妥,他最近在和慕容集团的人交涉。”

“嗯,你别那么累。”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沈清雾特意去挑了一身红裙子,裙子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的脚踝。

镜子前的沈清雾很白,身材很好,曲线在胸前伏起来,又在腰间凹陷下去。

沈清雾化了个淡妆,穿了双羊皮底的水蓝色高跟鞋,便去了迎宾楼。

沈清雾是比霍靳司提早半个小时到的。

霍靳司今天没穿西装,而是一件黑色的大衣,领子微微往外翻着,他坐了下来,脱去了大衣,露出了里面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马甲,马甲很衬他的身材,没有一丝赘肉。

“霍总。”沈清雾马上站了起来,她说,“耽误您的时间真的很抱歉。”

霍靳司好整以暇地坐下来。

沈清雾便上前亲自为他倒了杯酒,“霍总,这是迎宾楼的藏酒,82年的,您尝尝。”

霍靳司没动,“沈小姐,你变脸挺快。如果在职场上混不下去,我可以为你介绍其他工作。”

“霍先生。”沈清雾在他面前,微微低了低头,露出了脖子上的那点细白的肉,“之前是我一时冲动了。我真的很抱歉。”

霍靳司没说话,他没那么容易接受她的讨好了。

服务员刚好走过来,勺子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沈清雾说,“我来吧。”

服务员下去了。

沈清雾便去捡那勺子,那黑色的勺子刚好掉在了霍靳司的脚旁边。

沈清雾便在霍靳司面前蹲下身子,在霍靳司的脚边捡起了那个勺子。

她蹲在他右腿旁边的位置,他坐着。

看过去,她穿着红色的裙子很白,弯下腰来,腰线那里有明显的起伏,他这个角度能看到她胸前白色的起伏。

也能闻到一点清香。

沈清雾要起身,却不小心碰到了霍靳司的坚硬的膝盖,一瞬间眼里冒点泪光。

霍靳司看着她,她一双清亮的眸子带着水,他问,“没事吧?”

“没事。”沈清雾站起了身子。

之后他们相安无事地吃完了一顿饭,霍靳司喝了点酒,沈清雾提出要送霍靳司回去。

霍靳司没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