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雄关的守将听闻禀报有一支自称大楚的军队从北元而来,便亲自到城楼来查探。
“不知城下是哪位将军的部队?”
宋顺安见此人有些眼熟,又一时想不起来,便大声说道:“本将是宋顺安,乃杨朔将军麾下中郎将,三月前受杨朔将军命前往北元,今日才归,速速禀报杨朔将军,将军自然分晓。”
此刻城楼上的守将大惊,他是杨朔的一名副将,名叫陈大奎,此人跟随杨朔多年,最大的优点就是忠诚,杨朔在的时候就如同一个透明人,从不提任何意见,但只要杨朔的命令那便不折不扣的执行。
因此也深得杨朔的信任,杨朔离开之前把大军交给他,让他一定守住镇雄关。
此刻陈大奎看到城下一群“残军”,衣甲破烂,满身污秽,面容更是憔悴不堪,但仔细看依稀能辨认出领头的两人是薛开天和宋顺安,于是便立刻打开城门,让宋顺安这支队伍赶快进城。
只是进城的时候发现这支队伍还真是奇怪,虽然所有人衣甲残破,但怀中都带着价值不菲的金银,装的鼓鼓囊囊的,有的甚至并非中原人而更像北元士兵,为此还和守城士兵发生了摩擦,是宋顺安出面保证真的是大楚军士并非间谍后才安然进城,更离谱的是,薛开天竟然驮着个女人,虽然满脸污秽,看不清容貌,但那身材当是相当的让人心动。
陈大奎满心的疑惑,但此刻宋顺安却说等到了大营,见到杨将军会一并回禀。
陈大奎却心中苦涩,有口难言,待宋顺安进了帅营后,四处扫视了一遍没看到杨朔,开口问道:“杨将军呢?怎么不在营中?我有重要军情禀报。”
此刻陈大奎满脸愁容的说道:“杨将军被传召回京了,此刻大军由我暂时统帅。”
“啊!”
“啊!怎么回事?”
薛开天和宋顺安同时惊道。
于是陈大奎把宋顺安们进入北元后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原来当日宋顺安等离开后不久,林茂升率领大军进入北元接应,可连续多日一直未能打探到宋顺安大军的任何信息,于是便只能撤军回来。
本来以为宋顺安的骑兵可能追击的远些,但依靠骑兵的机动性,就算不敌也应该能及时撤退,因此就在这镇雄关上等着,谁知道这一等便是一个多月,宋顺安的信息没等来,却等来了朝廷的圣旨。
据陈大奎说,卫凯南参了杨朔一本,说杨朔贪功冒进,致使大楚损兵折将三万余人,还参了林茂升,假传将令,私自调兵,因此将杨朔和林茂升都被传召回京了。
宋顺安揉了揉眉头,最近实在太累了,思考起来都有些力不从心了,宋顺安想的是,杨朔就算冒进了些,但也重新夺回了镇雄关啊,不至于会被召回京城啊,林茂升更是无辜,他有卫凯南的亲笔文书,怎么可能存在私自调兵,朝廷怎么就随随便便把两人召回了,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
目前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可能只有到了京城才能了解其中详情,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便对着陈大奎说道:“陈将军,快帮我写份奏报,我有重要的军情上报朝廷.....”
陈大奎有些疑惑的说道:“宋大人有何重要军情需要直接奏报朝廷?”
宋顺安在心中梳理了一下,将他们此行进入北元腹地的经过大致讲述了一遍。
“啊!什么?”
陈大奎先是一阵惊骇,而后就一脸严肃,郑重的说道:“宋朗将,事关重大,可开不得玩笑,你们区区一千余骑攻破了北元都城?”
宋顺安看陈大奎一脸的严肃于是将怀中的玉玺拿了出来,摆在桌上言道:“陈将军,我说的句句属实,这就是北元国的镇国玉玺。”
陈大奎皱着眉头看了看玉玺还是一副根本相信的语气说道:“宋大人,本将信不信不重要,关键是朝廷信不信,若是犯了欺君之罪,本将也要受牵连。”
他是打死也不相信宋顺安这区区一千多人的队伍能攻破北元都城,还缴获了北元镇国玉玺。
薛开天此刻听不下去了,上前说道:“陈大奎,老子们在北元打死打活的,差点命都丢了,你别给老子在这打官腔,这玉玺比你项上人头都真,你当我们和你一样傻,敢拿假的玉玺诓骗朝廷,你刚才看到我马背上的女人了吗?实不相瞒,那是北元皇帝的宠妃,被老子给绑回来了,不信你自己去问问,外面的一千多弟兄都可以作证。”
薛开天和陈大奎认识已久,两人是同时参军的,因此关系倒也算亲近,薛开天的性格他十分清楚,虽然粗俗但却不会说谎,所以听完薛开天的话后陈大奎倒是有些信了。
但是这区区一千多人怎么就打下了北元的国都,他一脸震惊的看着二人,心中想到确实如薛开天所言,就算宋顺安胡说,外面这一千多人不可能各个都陪着宋顺安乱说吧,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所以他们说的是真的?什么?刚才他们可是说的攻占的北元都城,我不会是做梦吧,说完给了自己一巴掌,不是做梦,这怎么可能?是我听错了吗?看着桌上的玉玺,没听错啊,这世界怎么了?竟然如此疯狂。
两人看陈大奎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都均是一脸茫然,而后宋顺安想通其中的环节不禁莞尔一笑,而薛开天则不解的问道:“陈大奎,你是吓傻了吗?”
陈大奎此刻才反应过来,红着脸说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太过震惊了,快给我详细说说你二人是怎么攻占北元都城的。”
宋顺安又将如何攻占光明城,如何夜袭狼牙营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讲了一遍。
陈大奎良久才缓过神来,说道:“可惜杨将军不在,否则定然为你请功,这可是不世之功啊。”
宋顺安说道:“我也正有意上京,一是将这玉玺呈送朝廷,另外还有一件重要的机密军情上报,也可借此机会洗脱杨将军的罪责。”
陈大奎听到能洗脱杨将军的罪责后,立刻露出高兴之色,于是便立刻写了份奏报,写完后还让宋顺安看了下,看有没有需要补充的地方?
宋顺安看完后,便对陈大奎说道:“未免夜长梦多,还请陈将军即刻将奏报800里加急送到京城,我与薛开天准备一下立即动身。”
薛开天一听便一脸的不情愿,这才回来还没屁股都还没坐热怎么又要出发?
陈大奎见薛开天一副死了亲人的样子便说道:“你二人刚九死一生才从北元归来,先歇息一晚,明日在出发吧,此事也不急于一时,何况这一路上皆有驿站,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薛开天一听,热切的看着宋顺安,生怕宋顺安不答应,宋顺安看了一眼薛开天便知道他心中所想,这贵妃千辛万苦的从北元绑回来,到现在还一直没机会下手,此刻薛开天怕已是急不可耐了,现在谁要是坏了他的好事说不定要和他拼命,于是便说道:“好吧,待休息一晚,明日在走。”
薛开天听后大喜过望,忙着就告辞回营房去了。
宋顺安笑了笑也告辞回了营房,洗了个澡倒头就睡,这段时间体力和精力的消耗是常人都难以支撑,宋顺安也是靠着一股子狠劲和对那一村善良村民的愧疚才支撑下来的。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宋顺安缓缓醒来,好久没有如此舒坦安心的睡个觉了,此刻肚子咕....咕的不停叫唤,早就饿急了,看到身边早已准备好的一身新衣服,想来应该是陈大奎安排的,于是将其穿上,刚刚摆弄好,就有亲兵把洗漱的用具和早餐送来。
宋顺安吃着早餐笑着问道:“这也是陈将军安排的吧,陈将军现在何处?”
亲卫回答道:“陈将军一早便来过,看宋大人还在休息,便回帅帐去了。”
宋顺安于是便匆匆用过早膳,穿戴好盔甲后,直接到了帅营,此刻陈大奎已经将二人上京的文书、马匹和干粮均已准备妥当了,只是薛开天迟迟未到。
于是宋顺安便和陈大奎闲聊起来,宋顺安这次回来没见到徐朗,便随口问了一句,那知陈大奎却说,徐朗接到上将军的调令,居然和杨朔一并回京了,这到有些奇怪了。
正说着,亲卫禀报薛开天到了,于是陈大奎立刻召薛开天入帐,薛开天此刻红光满面,看样子昨夜新郎官当的甚是满意,薛开天朝宋顺安眨了眨眼,宋顺安笑而不语。
陈大奎此刻虽已是心知肚明,但也不便说什么?虽然军营里一般是不允许接待亲眷的,结算特殊情况也需要提前报备文书,但此事若是陈大奎要是不批准,薛开天怕是马上要和自己拼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过后给这家伙补个文书吧。
见薛开天已经准备完毕,陈大奎将二人送到军营外,抱拳道:“祝二位一路顺风,见到杨将军请转告,本将定不负所托,必定与镇雄关共存亡。”
二人回答:“一定带到。”便转身便要翻身上马,薛开天却没有动,上前两步凑到陈大奎耳边说道:“陈将军,我带来的那名女子你帮我好生照料着,那可是你未来的弟妹。”
陈大奎愣了一下,随即一阵恶寒,心中暗道,你小子竟敢给北元皇帝戴帽子,果然牛掰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