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莉亚丢了魂似的地从海南回来了。
司娉走到她身边,打趣她道:“哟,我们老板可算是舍得回来了,咋了,海南玩腻了?”
女人没说话,抬眼阴恻恻地瞅她。
司娉被她苍白的脸蛋吓到了,“你这是去玩了还是被噶腰子了啊?”
艾米莉亚叹口气,对着手机屏幕照了照,果然双眼无神,颓废至极。
“司小姐,我被骗了。”她放下手机,猛地把脸磕在桌子上。
司娉听声儿都觉得疼,可关键是本来画室就面临破产了,现在老板还被骗,司娉觉得自己还是尽早写好辞职信吧。
“骗了多少?”艾米莉亚家底厚,司娉并不担心她会饿死,但出于好奇还是问了问。
埋在长发里的女人半天不吭声,司娉急性子地摇了摇她的肩膀。
“不会死了吧?”
“没,”她慢悠悠地转头,半边脸依旧贴着桌面。
“感情被骗了,”她盯着桌子上的一个白点,莫名其妙地说:“该换张桌子了,都掉漆了。”
“有吗?”司娉看了一圈也没发现有哪块颜色不对。
艾米莉亚用手指扣了扣那个白点,“这。”
司娉凑近去看,“傻B。”
一整天艾米莉亚都死在她的工位上,连许载之来了都没反应。
许载之一进办公室就瞧见死气沉沉地趴在那里的女人,他好奇地问司娉,“她怎么了?”
“不知道,”司娉让他把文件夹递到旁边的架子上,而后也瞟了一眼艾米莉亚。
好像睡着了。
“好像是失恋了。”
许载之扭头看向司娉,皱了皱眉,“她谈恋爱了?”
“我也是刚知道,”司娉又低头去敲键盘。
“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许载之坐了过来。
司娉一边飞快地填表格一边回答:“不过问私事,准确来说不是很了解。”
“这个月一幅画没卖出去,”司娉盯着空空如也的那一行,写辞职信的规划被她彻底提上日程。
许载之不乐意看,轻飘飘地吐出一句,“没事,我有钱。”
尼玛,司娉干不下去地合上电脑,“去吃饭吗?”
许载之看了一眼手机,“下午三点二十一分,你确定现在吃饭。”
司娉和他对视一眼,不确定地抿了抿唇。
“咕咕,”两人同时扭头看向女人,艾米莉亚面如死灰地抬眼盯着他们,“去哪儿吃,我也去。”
司娉见她一看就是饿了很久的样子,无奈地回复道:“走,别饿死了,我可不想负责。”
“不用你负责,”死鸭子嘴硬。
艾米莉亚好像哭了,虽然没听到声音,可司娉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濡湿的袖口。
许载之想说什么,被司娉揪了一下手背便识趣地闭了嘴。
安慰失恋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闻不问,带她去她想去的地方,吃她想吃的东西,累了就闷头睡一觉。
时间会治愈一切。
“我来开车吧,”许载之示意司娉和艾米莉亚一起去后座,他一如既往地给司娉护着头,结果另一边的艾米莉亚哐当一声磕在了车门的顶上。
她面无表情地坐进去,酸溜溜地小声嘀咕:“哎,真羡慕你,能让那么麻烦的人唯命是从。”
司娉帮她系上安全带,在后视镜里和许载之对视了一眼。
“你还记得当时你问我有没有对我特别好的人吗?”
“嗯,”艾米莉亚心不在焉地揉了揉开始隐隐作痛的额头,好像肿了。
司娉陷入回忆,嘴角的弧度也跟着不自觉地开始上扬。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那个人就是许载之。”
“啊!”艾米莉亚的八卦之魂立刻觉醒,甚至失恋的悲伤都变得不再重要。
司娉见她眼里又有了精神,笑着说:“你这情绪变化可真是快的惊人。”
“哎,”司娉一说她又蔫吧了,可嘴上还是诚实地追问:“你不是说他做了恶心你的事吗,怎么现在又在一起了?”
司娉尴尬地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许载之的脸,见他没什么反应才继续说:“那不是误会他了吗?”
艾米莉亚歪着头,呼了口气,“还好,差点就错过了。”
司娉没再说话,是啊,差点就错过了。
“那司小姐那个时候就喜欢许老板了啊?”艾米莉亚突然蹦出来的话让司娉顿时不知所措起来。
“对了,艾米莉亚你想吃什么啊?”,司娉试图扯开话题,不了一阵子安安静静听着的许载之突然接了话。
“继续说,我想听。”
司娉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艾米莉亚却是很起劲地震惊道:“许老板不会不知道吧。”
“不知道什么?”许载之故意问她。
司娉赶在艾米莉亚开口前制止了她,“艾米莉亚,话说你怎么去了趟海南就突然失恋了,不会和你上次大半夜打电话给我跟我说的那个人有关吧?”
艾米莉亚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司娉知道在人伤疤上撒盐是不对的,可她真的没办法了,她不想让许载之再回想起以前扭捏固执的自己。
可司娉不知道,在许载之的心里,无论是以前那个执拗优秀的女孩还是现在成熟美丽的女人,他都平等地爱着。
艾米莉亚不说话了,车里的气氛一下子又冷了下来。
司娉想做点什么弥补艾米莉亚,便提议去喝酒,“走,姐请你喝酒,不醉不归。”
“每次醉的都是我,”艾米莉亚委屈地抱怨了一句,结果把自己和剩下两人都逗笑了。
这次他们是和许载之一起而且是去买醉的,自然要去热闹的大酒吧。
“Happy Time”,他们这边最大的酒吧,鱼龙混杂,甚至暗地里还有不为人知的地下产业,例如卖淫和赌博啥的,司娉她不了解,也不想了解。
三人一进去,几道不友好的目光就投了过来,许载之下意识走到她和艾米莉亚后面,充当保镖的身份。
司娉好奇地四下打量,艾米莉亚则是兴致缺缺地瞪着那些哈喇子都差点留下来的猥琐男。
虽然这里不乏有钱变态的猥琐男,但毕竟明面上是正经行业,该有的安保设施还是很齐全的,那些男人顶多过过眼瘾,你不愿意他们也不敢真的做什么。
许载之订了包间,轻车熟路地领着她们上了二楼。
他好像对这里所有高档产所都很熟悉,上次的外国餐厅是那样,今天的happy time也是这样。
司娉不经怀疑许载之是不是经常来这种娱乐场所,看来回去得好好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