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昧原地打坐没多久,就听到外面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

她抬眸望去,发现四周透明的冰墙开始碎裂。

他来了他来了。

尊上要来救她了。

沈昧高兴地将毯子卷起来。

人刚站稳,还没来得及打声招呼,一股凌冽的剑气就在她身旁肆虐开,直接将她掀翻在地。

“自己人。”

她大声喊道:“尊上,是我,你先别劈了。”

可楼冥已经杀疯了,哪还听得见她的话。

一路上,果真如冰焱那厮所说的一样,这个狗屁法阵幻化出来的东西,永远也砍不完,这边刚碎掉,那边又筑起新的。

没完没了。

搞的他很是火大。

他双目赤红,彻底被激发魔性,举着剑疯了一样地劈。

沈昧只得慌忙御剑躲避。

若再这样下去,只怕她没死在玄冰宗的人手里,反倒要死在楼冥这家伙的剑下。

她真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一下,然后等对方发完疯再爬出来。

“来来来,往这边劈。”

沈昧指着脚下面:“把这里给我劈出一个坑来,然后把我埋进去,这样世界都安静了。”

“你说的?”

这下他反倒能听见了。

“对对对,就是我说的。”

一刻钟后,地上多了个大坑,沈昧被埋在里面,只露出了一个脑袋来。

世界果然都安静了!

就是有点冷。

“那个,尊上。”她歪头看向楼冥,“能不能先把我放出来,铺几层毯子再把我埋进去?”

“这样躺着能舒服一点。”

“都活埋了,还要考虑躺的舒不舒服吗?”

“那当然啊,我只是被活埋,又不是进火化场。”

有道理。

楼冥只好把她揪出来,裹上几层毛毯后,再把她埋回去。

他提着铲子,铲起最后一捧雪洒在她身上,还用脚踩了好几下,将其踩殷实。

“舒服。”沈昧发出一声喂叹,她愿称之为雪疗,真不错。

楼冥不免有些狐疑:“当真有那么舒服吗?”

见他不信,于是,沈昧便邀请他一起来活埋。

最后,两人一起并排埋在坑里,还饶有兴致地聊起了天:“若此时有一杯果汁喝就好了。”

沈昧无比想念冰冻果汁。

“我有酒,你要喝吗?”

楼冥意念一动,随即一壶珍藏多年的老酒在两人中间出现。

没有果汁,有酒也行。

沈昧点了点头。

于是,他们便就此使用自身灵力,张嘴吸取酒壶里的酒,你一口我一口,连手都不用,别提多方便!

两人气氛莫名地和谐。

惬意,无比地惬意。

暗地里,玄冰宗的人在镜中里看着他们的一系列迷惑操作,全都傻了眼,他们究竟在干嘛?

“尊上,要不我们来比个赛好不好?”单纯只喝酒对她来说着实有些无聊。

“比什么?”

楼冥也感到有些无聊。

“这样。”沈昧示范给他看。

她先是吸取一大口酒,把嘴巴撑满,然后再一口气对准前面的墙喷出去,就像小屁孩撒尿一样。

“比谁喷的远。”

楼冥斜着眼睛瞅了她一眼,呵,女人!

他有些不悦,沈昧若是个男的,两人直接脱裤子比就是了,何须如此麻烦。

呵,没有当男人的命,却有一颗当男人的心。

都不知道,小的时候是不是也学男人那样子撒过尿。

女人,我早已将你看透。

他骄傲地仰起头来:“比就比,本尊肯定不是第一名就是第二名。”

光是脖子,他的就比她要长,就不信比不过她。

沈昧有些糊涂了。

他这句话有什么区别吗?

不管了,比赛要紧。

她一定要当第一名。

于是,两个人开始比赛,先是双双含住口里的酒,然后再一起喷出去。

“哈哈哈,我赢了!”

沈昧高兴地大喊。

这不可能。

楼冥难以置信,他跳出坑来丈量了一下两人的射程,最后又不死心的躺回去:“再来,本尊绝不可能再输。”

他把所有的酒都掏了出来。

然而,也不知沈昧这人是吃错了什么药,次次都喷的比他要长一些,让他输了一次又一次。

“哈哈哈,小菜鸡。”

沈昧兴奋过头,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

“你个废物,你敢嘲笑我。”

楼冥抓起地上一把雪糊她脸上:“你找死是不是?”

“是是是......”

沈昧也搓了个大雪球砸在他身上,真有种找死的样子。

疯了。

两个人都疯了。

冰焱这辈子也没见过有人会在阵法里发疯,不就是被困了个二三天嘛,至于吗?

想办法出来不就好了。

两个废物。

“等等。”

两人打了一会儿雪仗,沈昧忽地又想起另一个好玩的东西,她身上什么都不多,瓜子最多。

她丢了一颗瓜子进嘴里,没过一会儿将瓜子壳对准面前的冰墙:“tui......”

“tui,tui,tui......”

不多会儿,对面墙上呈现出一幅绝世名画。

至少沈昧是这样觉得的。

“好画!”

虽然他看不懂,但确实艺术气氛浓郁。

但是,任谁看了那一坨坨,一帧帧,都不得不感叹一句,此画真乃卧虎藏龙,内含大乾坤。

“尊上过奖了!”沈昧嘴上谦虚,面上却骄傲不已。

“让本尊也来作一幅。”

他接过沈昧手里的瓜子,两人比赛一样,浮在半空中一起铆足了干劲:“tui,tui,tui......”

黑暗中,玄冰宗的人集体沉默,心态炸裂。

这俩傻缺玩意儿。

究竟在干嘛?

“我受不了了!”不知是谁突然间大爆发,“老子要去弄死他们,你们谁也别拦着我。”

“我也要去。”

一帮人勾肩搭背,誓要去弄死沈昧他们这两个傻缺。

沈昧二人正在沉浸式作画,忽地下面的地上涌出一大批玄冰宗的弟子,咬牙切齿地朝他们扑过来。

“哎哟哟!”

沈昧惊叹一声,冷嘲热讽道:“赶着来欣赏我们的绝世名画是吗?”

“你们别侮辱了那两个字。”

“是吗?”

楼冥骤然出手,一记凛冽的剑风落下,适才还在呱呱乱叫的玄冰宗弟子顷刻化为飞灰消散。

“啊......”

玄冰宗弟子开始乱窜。

“这次你们一个也别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