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炀吃完了饭,在家百无聊赖的躺着,突然他听到一阵悠扬的曲声,那曲中若有若无的乡愁被梅炀听了去,梅炀从中听出淡淡忧伤,但他并不懂这些,他只觉好听,便对着母亲喊道“娘,这曲好好听啊!”“炀儿想试试吗?娘可以给你做一个,也就当最后的礼物吧。”最后一句她是轻声说的,梅炀根本没听清,“娘你说什么?”“没什么,娘现在啊就给炀儿做一个出来。”说着梅小琴拿来一根竹子,竹长三尺,把这根竹子不断的沾水然后擦,竹子上面灰都被擦净,并且还带着点点光泽,这竹并不是一般的竹,若说这竹青如玉,也并不为夸大 。接着梅小琴拿出小刀在竹上刻出六个大小不一的孔洞,随后沾水洗净竹上碎末。
梅炀看的两眼放光,他想要接过来却被梅小琴给制止了,“炀儿别急,娘给你挂一个好看的梅花,正好和你额头上的对应着了。”说着梅小琴用小刀在尾端穿了个小孔,随后拿出用红线编好的梅花从事先打好的一个小孔穿出打结给挂上。梅炀迫不及待的接来,随后放在唇边吹气,瞬间刺耳的音律从箫中传出,很难想象这是箫的声音。梅小琴听了赶忙伸手制止了梅炀,梅炀疑惑的看着母亲,他刚刚沉浸在自已的世界根本不知道自已吹的怎么样。梅小琴笑着摇了摇头,随后把箫靠近唇边,用指按住四个孔,轻轻吹气,悠扬的音调飘荡出来,梅小琴指尖在孔洞间不断跳动,曲调越来越急越来越高最后又陡然下降,最后无声,一曲完。
梅炀急忙把母亲唇边的箫拿来,学着母亲的样子用指尖按住孔洞,随后轻轻吹气,开始几秒曲调舒缓紧接着就变的杂乱无章,梅小琴轻轻制止了梅炀,梅炀更疑惑了,不是方法都一样吗?为什么曲不一样,他委屈的看着母亲,梅小琴被逗笑了,她轻轻笑了两下,随后张开双臂把梅炀抱起放在腿上,把着他的手,一步一步教导着梅炀。
雪哗哗的下着,世界被染上一层白色,今年的雪格外早,破旧的屋子里,母子二人开心的说着话。
“咱们炀儿真棒,这么快就会吹前半首了。”梅小琴鼓着掌说,“还是娘教的好,嘿嘿。”梅炀开心的回应道。
雪停了,外面一片白茫茫。
梅炀站在窗边向外眺望,突然他看见一团粉红,他想要去看清,可只能看见模糊的颜色。“娘,娘那是什么?”梅炀对着母亲喊道,梅小琴闻声而来,她看向了梅炀指着的地方,那一抹红在这白色的世界中格外亮眼,“炀儿,这是梅花哦,就像你额头上的这朵一样。”梅小琴轻笑的解释道,“是吗?我还没见过呢,额头上的也看不到。娘,娘我要去看看。”梅炀把手放进嘴里嘟囔着,突然他拿出手指对着梅小琴说道。
“外面太冷了,炀儿咱们乖,不去好不好。”“不好,我都没见过。”梅炀坚持想去,梅小琴见无法劝回梅炀,只好点了点头说,“那炀儿要穿上厚厚的衣服才能出去,而且看了就回来,好不好?”“好好好!”梅炀见有戏赶忙应下。梅小琴找来几件破旧的衣服套在梅炀身上,梅炀拿上箫迫不及待的冲出了家门“慢点!”梅小琴喊道。
梅炀拿着箫,那箫和他差不多高,看起来就像拿着一根竹竿,他走过的地方除了脚印还有用竹竿戳出的孔洞。梅炀来到了一片园林,园中寂寂无声,一片荒凉之色,梅炀向前望去,此行目的就在前方。
梅在严寒中兀自独立,粗壮的虬枝布满绿苔,裸露着嶙峋的老茧,苍劲而挺拔。枝叶分叉或直或横或斜,没有叶片,呈现出浅灰或嫩绿的本色,含苞的。娇羞愈尊,再蔻芳华;这放的,红瓣灼灼,嫩蕊颤颤,犹如一大团粉红色的火焰,点燃了清寂的园林,点亮了阴郁的天空,驱数了寒意。倏地,吹来一阵寒风,“簌簌簌”,一阵极其细微的飘落声,轻轻的,柔柔的。转瞬,悠悠飘来一阵淡淡的馨香,丝丝缕缕地在树下弥漫开来,如久酿的老窖,韵味悠长。张臂,清香盈怀;闻之,心旷神怡。抬头,但见一大片粉红色梅花瓣飘洒而下,在树下悠悠地旋转着,飞舞着,如雪花;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很快铺就了一地密集的落红。哦,是寒梅洒落的花瓣雨!自已粉红的花瓣从树上纷纷飘落,星星点点碎了一地。
梅炀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他低头看着满地花瓣,立刻盘膝而坐,拿起箫放到唇边开始了自已的演出,曲声悠扬,好似天上云朵般悠扬飘荡,飘出园林,飘离村子,飘向远方......
曲声逐渐升高,却又哑然失声,梅炀盘坐在地,思考着后半段该如何去吹。突然一阵俏皮的女声传来“怎么不接着吹了?很好听啊。”梅炀向声源看去,入眼是一位与自已年纪相仿的女孩正笑着看着自已,女孩穿着红色棉衣,与梅炀身上破旧单薄的衣裳有着显著的对比。
“我....我后半段还没有学会。”梅炀磕磕巴巴的做出了解释。“原来是这样。哦,你这额头上的花倒是有趣。”女孩话落便把手放在了梅炀额头上的梅花上来回摩挲着,梅炀被这种感觉弄的面红耳赤,但又不好意思说出来。“你怎么了?是这里让你不舒服吗?”女孩看出了他的意义说道,随后把手伸了回去,梅炀如释重负般重重呼出了一口气结巴的说道“我....我这里的感觉是其他地方的好几倍,你....你这样摸会....会让.....我有异.....样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倒也稀奇。哦,对了我叫苏倾雪,你呢?”女孩故作思索状随后笑着对梅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