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静静地站在谈鸢的身后,身姿挺拔,气质不凡。

“这位是…”谈夫人于沁,一位风华绝代的贵妇人,此刻正用她那双锐利而充满好奇的眼睛打量着他,她不记得府上有这么个帅气的小侍卫啊。

毫不夸张地说,莫说是在谈府,怕是在整个紫京城里都难以找到可以与这个小侍卫的美貌与之媲美的人。

谈鸢有些自豪地笑笑,那双眼尾上翘的眼睛弯了弯。

“阿娘,这是我新收的贴身侍卫。怎么样,长得够俊吧?”

于沁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禁啧啧夸赞道:“是生得挺俊的一小伙,只不过———”目光在飘带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飘带不怎么好看。”

江行:………

俩母女一个德行,他算是知道谈鸢那个颜狗的模样是学谁的了。

“就是就是,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他就是不肯换一个。”谈鸢开始若有所思:“你说我回京后要不给他买多点不同颜色的飘带?日后便能一套衣服配一个颜色的飘了!”

江行:“………”

谈夫人盯着他也若有所思:“他倒是看着适合黑色的衣服,我看就买黑的就行。”

“我觉得他穿劲装好看,买多几件吧。”

这位府中的千金小姐,此刻正兴致勃勃地与母亲讨论着江珩的装扮。

江珩严重怀疑她们两个是在这庙里待的太久,连他一个下人都能讨论上一下午。

他不禁在心中叹气,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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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福融寺的安详与宁静中呆了大半个月后,谈家人终于打道回府了。

而江珩的伤早就好了,已经能跑能跳,还能帮谈鸢搬东西。

他的身体恢复得如此之快,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讶和欣慰。

最高兴的,肯定是方晚宁了。

她的脸上洋溢着无法掩饰的喜悦,仿佛已经能够闻到厨房里飘来的甜美香气。

“得救了!老娘回去要让厨房做一百份甜食!”

她身旁的林念无奈地摇头一笑:“晚宁,注意一下。”

方晚宁抿了抿唇,似乎在努力压抑自已的兴奋,然后优雅地步入了她的马车。

林念紧随其后,两人一同坐在宽敞舒适的车厢内。

谈家等马车宽大又舒适,方晚宁闲得无聊,便让林念同她一起坐了。

而江珩也随着谈鸢和青烟一同坐上了一辆马车,车厢内的气氛一度显得有些尴尬,因为没有人打破沉默,开口说话。

随着马车缓缓驶离寺庙,阳光透过树梢,洒在了马车的帘子上,斑驳陆离,如同点点星光。

青烟看着江珩,不敢和谈鸢搭话,只能转移注意力在一旁扣手。

不过谈鸢似乎并不在意这种尴尬的沉默。她悠然自得地坐在窗边,目光投向窗外,欣赏着春日里生机勃勃的景色。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给她的容颜增添了几分柔和的光辉。

窗外的树上有鸟儿在叽叽喳喳的在枝头上跳来跳去,它们的歌声与路边绽放的野花散发出的香味交织在一起。

青烟盯着坐在她们对面的江珩,心中暗自腹诽自家主子。

刚才上车前谈鸢提出让江珩和她同坐一辆马车的建议,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未成婚的男女同坐一辆马车,若是被外人知晓,定会引起不小的非议。

虽然眼前这位公子先前受了伤不方便,外头也没马不能让他骑。

可就算如此,她还是觉得江珩应该更加懂得避嫌,提出与谈家的其他少爷同乘,以避免不必要的闲言碎语。

青烟的目光不时偷偷地瞥向坐在对面的江珩,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似是感受到了面前坐着的丫鬟那炙热的目光,他抬眸看了她一眼,那婢女正直勾勾地看着他,目光中带着一丝埋怨。

应当是她觉得他看不见,才敢这般大胆的吧。

他轻轻地抬手,摸了摸自已的脖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的动作显得有些不自在,也许是因为青烟的目光让他感到了些许的尴尬。

这是怎么了…?

车厢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但江珩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坐着,目光再次转向窗外,沉浸在自已的思绪中。

而谈鸢依旧悠然自得地欣赏着窗外的春景,似乎对车厢内的微妙气氛浑然不觉。

马车继续前行,车轮滚滚,马蹄声声,伴随着鸟儿的歌声和野花的香气,向着谈府的方向缓缓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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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行人终于抵达谈府时,它在春日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温馨。

谈鸢轻快地跳下马车,脸上洋溢着回家的喜悦。

她迅速支开了青烟,派她去集市上采买一些必需品,自已则带着江珩回到了她的桃颜宛。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自已院子里的一棵桃花树。这棵桃花树伫立在院子的正中央,仿佛是整个庭院的核心。

在这美丽的景色下,摆放着一张精美的石桌和四张石椅,它们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让人感到一种宁静的氛围。

“喏,看到没?这棵树就是我之前提到的那棵,它可是我们家的宝贝呢。”她微笑着说,语气和眼神中透露出对这棵树的喜爱和珍视。

春风轻柔地拂过,带来了桃花的芬芳,也带来了红绸的飘逸,挂在桃花树枝条上的一条条鲜艳的红绸随风飘动,如同舞动的彩带。

它们与粉色的桃花相互映衬,形成一幅美丽的画面。

风停后,那些红绸又轻轻地垂落下来,像是被风吹起的思绪,又回到了平静之中。

江珩微挑的眉峰透露出一丝好奇,他转向谈鸢。

“那些是什么?”他抬手指了指树上挂着的东西。

谈鸢看了眼红绸,轻轻一笑,眼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许愿条。”

“你还信这种东西?”他语气有些戏谑。

谈莺盯着红绸布陷入几秒思索,淡声道:“像信佛一样,信则有、不信则无。同样的,信则灵、不信则不灵。”

江行神色复杂地看她,她却兀自勾唇。

“我自然是信的:所以我的愿望定然会实现呀。”她笑眼弯弯地看着他。

兴许她自已也没感受到,其实她的声音里带了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他眉头稍动,沉默半晌后忽然道:“给我也拿一条吧。”

谈鸢有片刻愣神,还从未有除了她认外的人在这棵树上挂过许愿条。

不过她回过神后她的眉梢上扬,一双桃花眼弯成月牙的形状。

“好啊。”

说罢便一脸高兴地回房间,她蹲下身,在床榻下摸索了一会儿,从隐藏的暗格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整齐地叠放着几条红色的绸带。

她小心翼翼地挑选了一条,然后轻盈地站起身来,又从桌上拿起笔墨,带着这些物品回到了江行的身边。

江行拿起笔,轻轻地蘸取了一些墨水,然后在桃花树下的石桌上的红色绸带上写下了自已的愿望。

字迹潇洒飘逸,让人惊叹不已。没想到这个人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字却写得如此好看。他只写了四个字:“平安顺遂”。

写完后他直起身来,他系在了一根低垂的树枝上,他的动作轻柔而细致,还顺便看了一眼被少女系上的红绸。

它们零星地被系在最低几根树枝上,一共有十四条。

“为什么是十四条?”他转过头来问她。

谈鸢此时正坐在石椅上,手里拿着一个果子,悠闲地品尝着。

听到他的话后抬起头来看他,笑眯眯地道:“马上就要变成十五条了。”

“哦?”江珩疑惑地看着她。

谈鸢笑了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和尖尖的,解释道:“因为我生辰快到了呀!”

“生辰?”江珩挑了挑眉。

江行听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明白了这十四条红绸的意义,每一条都代表着谈鸢过去一年中的一个愿望,而即将挂上的第十五条,将是她新一年的愿望。

谈鸢点了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一丝期待地看着他说:“对啊,我生辰是四月二十。”

说完,她歪着头朝他勾了勾嘴唇,调皮地问道:“你会给我准备生辰礼物的,对吧?”

江珩愣了一下,立刻反驳道:“才不会!想多了吧你。”他的眼神四处乱飘,就是不去看她,仿佛在逃避什么。

过了片刻,他又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又没有银子……怎么买……”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在自言自语,但又似乎在向谈鸢解释自已的无奈。

谈鸢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这是在抱怨吗?在谈府上,有饭吃,有住所已经很不错了好吗!”

江珩摸了摸鼻头,心中虽然认同谈鸢的话,但嘴上却不肯承认。

若是他能选择,他才不会来到谈府这个地方!

谈鸢歪头看着他,那双眼睛清澈而直接,似乎能看透人心一样,江珩被看得有些不太自在。

\"行吧,会考虑给你工钱的。\"谈鸢突然开口,声音清脆,带着一丝俏皮。

江珩在原地发愣,反应过来后面上变色,冲着她背影喊:“喂,谈鸢,!什么叫\"考虑\"一下?”

谈鸢并没有停下脚步,她只是轻轻转过头,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享受这种逗弄他的感觉,有时候,逗逗这个看似冷静实则内心火热的男人真是一种乐趣,屡试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