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把游艇卖啦
沈玉阔捏住他的手,语中责备:“不痛吗?”
原白一把挣脱出来,横眉怒斥:“别他妈给我转移话题!”
“我卖游艇你不乐意,别人接济你你就愿意。”
“再说了!”原白气得要蹦起来,白嫩的脚踩着沙发一个趔趄,沈玉阔手疾眼快拦住他。
——“你受谁接济不好,你非要跟苏小白搭上!”
原白用力推开沈玉阔:“他不是推我下水就是找人教训我,你不帮我就算了,还要打我的脸!”
原白越想越气,根本顾不上沈玉阔假破产这回事了,脖颈间的伤口消了才没几天,泳池里被人按着头的恐惧感还历历在目,沈玉阔是他最信任的人,是目前为止这个世界里不管是不是出于虚情假意但也确实是实实在在给了他爱的人,所以不论沈玉阔出于什么考虑答应了苏小白的合作,对他而言都是一盆迎头扑面的冷水。
是不可饶恕的背叛。
他这次真是气急了,口不择言,挣扎着脱离沈玉阔的怀抱,站起来快速退了几步,冷声道:“也对,什么打不打脸的,我也配?我不过就是你花钱买的小玩物。这几个月你也该玩够了吧?够了就放我回家。”
沈玉阔被他冲得太阳穴一跳一跳,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反应,听他最后这番话更是气极反笑,沉声道:“原白,你发什么脾气,过来。”
原白不为所动,眼眶唰一下就红了,梗着脖子跟他对抗:“对,我哪有资格发脾气,我没发脾气,我要回家。”
说着,直接扭头就走。
沈玉阔神色一沉,猛地站起来,吩咐道:“给我拦住他。”
话落,离得最近的两个佣人快步过去堵在门口。
原白怒气冲冲回头瞪沈玉阔,通红的眼中噙着泪珠。
沈玉阔只觉心口一刺,像是突然被仙人掌上的细刺密密麻麻扎满了,看似柔软无害,却又让他疼痛难耐。
他走过去牵住原白,却被人一把挣开,原白偏过脸去不看他,开口间有浓浓的鼻音:“我要回去。”
沈玉阔轻叹一口气,再次牵住他,这次用了点力气,不给他挣脱,低声对他说:“我没答应,别气了。你这狗脾气怎么一天比一天怪?我什么都没说呢你就先给我定罪。”
结果原白更生气,怒火冲头:“你骗鬼呢,没答应他能这么高兴!”
但颤抖的哭腔听起来没有一丝威慑力,只让沈玉阔心头软成一片,直接张口说胡话:“苏家要投资给我,但只是假意投诚来探我的底,他们怕我还有翻身的机会,不敢明着直接站在顾准那边儿,今天苏小白来这,不过是苏家派过来探风的傀儡,见我确实走投无路,他当然高兴。”
原白隐隐约约也是知道一点,按照原剧情发展,沈玉阔一旦倒台,最直接的受益对象是顾准,顾准借着从沈玉阔这里抢到的业务,一举翻身成为帝都新龙头。
如果是因为这个,苏小白今天特意来访,也确实说得通。
听他这么说,原白终于肯转过头来正眼看他,眼眶承载不住蓄起的水珠,刚好顺着面庞滚下,浓浓的鼻音伴着一丝哭腔问他:“真的?”
沈玉阔呼吸一顿,心中满是疼惜,抬手拭掉他的眼泪,柔声道:“真的。”
他从没打算真和苏小白走到订婚那一步,苏小白今天来究竟是抱着什么目的他也并不在乎,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也不算撒谎。但看原白的反应,即便订婚不会成功,沈玉阔也不想一切还没落实的情况下让原白知道。小玩物虽然面上看着娇娇软软,离了他就不能活,一旦回去,原家也压根不会管他。
但原白就是有股心气儿,他不能接受的事,任凭环境怎么严酷、甚至威胁到了他的生存,他依旧不会接受。
如果和苏小白订婚的事让原白知道了,沈玉阔不敢想会是什么后果,怕是又要大闹一场,不知道多久才能哄好,光是想一想沈玉阔就觉得头疼。
还是先瞒着吧。
原白被他牵着慢慢往回走,但心里还有些疑虑,问系统:“沈玉阔真没和苏小白合作?”
999沉默了几秒,含混道:“算是吧......”
“那好吧...”原白放心了些,眼眶的泪都没流完,顶着红通通的眼对沈玉阔恶人先告状:“都怪你不把话一次性说完!”
沈玉阔无奈地牵着他往回走,“嗯,是我不好,怪我。”
这次原白终于不抗拒了,乖乖跟着他。
“但你要答应我。”沈玉阔抽出纸巾给他擦脸,低声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一定要听我解释。不能连个说清楚事实真相的机会都不给我就开闹。”
柔软的纸巾盖住原白的双眼,沈玉阔放轻了力道,在他眼角轻轻按了按,像是在擦一件珍贵的易碎品。
原白不服气但又不是很有底气,踌躇间嘟嘟囔囔回道:“那你不能干让我生气的事。”
“嗯。”沈玉阔神色淡然,把纸巾随意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而后凑过去亲亲原白发红的眼皮,刚哭过的眼睛还很敏感,温热的触感烫得原白忍不住瑟缩。
沈玉阔的唇贴在上面轻轻摩挲着,温热的气息扑落,化成轻柔的吻,原白闭着眼听到沈玉阔似是一声轻叹:“原白,你乖一点。”
*
沈玉阔第二天果然亲自登门拜访了苏家,苏小白站在二楼卧室内,透过阳台的落地窗看到院子里西装笔挺的沈玉阔,面颊难耐地泛起红缨。
他真的来了。
苏小白忍不住甜蜜地想。
大概是他的眼神太过炽热,沈玉阔敏锐的有所察觉,抬首直直撞上他的视线。
沈玉阔眼神锐利,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见到二楼的人也没有多意外,只是微微颔首,算是礼貌的示意,便移开视线。
苏小白心跳徒然漏了一拍。
这是他魂牵梦萦多年的人,曾经任凭自己怎么努力,也不能让对方的眼神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只有在宴会上自己随着一群人默默围在他身边时,才能偶尔得到他礼貌的一瞥,与他手中的高脚杯轻轻一碰,疏离又客气地唤他一声:“苏少爷。”
而如今这人眼里,终于能有他一席之地。
苏小白抬手扶上胸口,昂贵的面料被他紧紧攥拧在一起,心脏剧烈的阵跳迫使他忍不住躬起身体,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痛快的大笑,溢着愉悦和满足。
被随意丢在床上的手机连续震动了三次,苏小白偏过头看了一眼,唇边的愉悦还没有消散,于是连同着没点开的信息都变得顺眼。滑开屏幕,果然是熟悉的消息,这次他没回,随手按灭屏幕丢到一边。
顾准自从拿下西区的竞标后明显忙碌,骨折还没好就不顾医生反对强行出院,每天住在公司,再也没找过苏小白,倒是每天坚持早安晚安吃了吗睡了吗,宝宝亲亲宝宝想你,一系列没营养的对话。
苏小白耐着性子回了他一段时间,虽然昨晚开始这些消息他连看都没再看过,但对方好像并没察觉他的变化,依旧孜孜不倦演着独角戏。
和苏父的见面想必应该是很顺利,佣人上来敲门叫苏小白下楼送客的时候,他看了眼时间,离沈玉阔到这里,才半小时不到。
苏小白隔着门应了一声,快步到主卧的卫生间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把上午原本梳得整洁的发型三两下抓乱,鬓角几缕头发俏皮地翘起,杏仁般黑亮的眼睛用力眨了眨,泛上一层湿漉漉的水汽,看上去一如既往无辜可人。
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苏小白这才在佣人的催促中下楼。
“沈先生。”苏小白走下楼软软的叫他。
沈玉阔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凌乱的发丝和衬衫仿佛刚睡醒,眼底还带着怯怯勾人的水汽,像是被野兽悉心养在洞里天真无知的小动物,无意间向外探出了头,被世间万物得以窥到这一抹纯真妙色。
但沈玉阔只一眼,便移开了视线,神色淡淡对面前的苏父道:“告辞。”
苏父满面红光,沉稳的声音里喜悦掩饰不住:“好,好,去吧,之后的事我会找人办妥,你们小辈之间能安安稳稳我就放心。”
见状,苏小白有些着急地三两步跑过来,急切道:“我送你。”
沈玉阔面上虚假的笑容只勾起了一秒便落下,漠然回道:“不必,苏少爷体弱,好好休息。”
言罢,头也不回地离开。
苏小白面色难看,但还是紧紧跟在后面出了院门,直到沈玉阔坐进车里,车子启动离开,对方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苏小白脸色由煞白转到铁青,等到沈玉阔的车已完全驶离视线,才顶着一副难堪的面容恨恨地回房。
车子驶离苏家别墅前,沈玉阔随意透过后视镜看了眼站在外面的虚弱身影,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嘲讽,他早就拥有这个世界上最漂亮娇气的宠物,自己家里这个机敏狡黠又天真无邪,情绪向来都清清楚楚写在脸上不会隐藏,自以为是的骄矜和总是识时务的认怂劲儿,比苏小白这种只有带着面具演出无辜清纯的暗洞毒蛇要勾人的多。
这种欲望半隐半藏,野心勃勃却又目光短浅的蠢货,引不起他半点兴趣。
沈玉阔垂眸拨通一个电话,对面接起的瞬间,沈玉阔前一秒还遍是威压嘲讽的气息顷刻软下去,开口间是苏小白心心念念的温柔意:“去哪了?李叔说你今天非要一个人出去。”
对面的声音神采奕奕,听得沈玉阔心情也跟着舒展开:“我在王斯这里呢老公!”
沈玉阔不解,但还是耐心十足的柔声问道:“怎么突然去王家了?”
原白兴致勃勃,声音里的开心劲儿感染性十足:“我把游艇卖给他啦,老公,我们有钱啦!”
沈玉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