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林

“驾,驾.........”

快马在商道上疾驰,惊的飞鸟四起,林叶徐徐坠落,草木晃动间似有足迹显露出来。

“在这个方向!”

秦天喊了一句,两人调转马匹向左沿着痕迹追去。

一刻钟左右

随着骏马的一声嘶吼,两人停了下来。

前方出现一座院落,院门斑驳发黑略有腐朽,檐脚下挂着两盏白纸灯笼,轻轻摆动。

横梁上方结了纵横交错的蛛网,而其内遮挡的牌匾上可以清晰的看到铭刻着四个绢体白字“北林义庄。”

好重的血腥味!

秦天轻嗅鼻息,他眉头一紧,继而翻身下马“看来是这里了!”

吴鸳点点头也是紧跟着跳了下来。

两人将马匹拴在门口梁柱上,然后便朝着院里走去。

“咯吱”

院门被打开发出刺耳的声音。

两人一前一后踏过门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荒凉的小院,两侧悬挂着白绫,经历时间的洗礼白色已然泛黄,绫布很是破旧,很多地方已经腐朽断裂。

脚下是一条石板铺设的小路,上面布满血色的脚印,颜色深浅不一,直通向房间。

血印竟能延伸到这里,那屋里..........

秦天心里一沉与吴鸳对望了一眼,随即快步的走进房间。

浓重的血腥味夹杂的腐臭扑面而来,而眼前的场景直接就让两人头皮发麻,一旁的吴鸳甚至就地干呕了起来。

只见不大的房间内,到处都是暗红的血渍,屋顶,墙面,甚至连门窗上都有.

地面上最多,一滩滩的还未凝固,不仅如此还有很多破碎的肉块,大小不一,各部位都有,白的,黑的,内部的,外部的.............散落一地。

整个房间比之地狱都要恐怖。

“父亲,父亲.........\"

吴鸳站起身,一张脸梨花带雨的跑了进去,她急切的在地上寻找,内心中充斥悲伤与矛盾。

秦天见状,走了上去“别急,这里只是现场,并不确定令尊遇害,也许他逃出去了说不定!”

嘴上说着安慰的话,但他心中明白逃出去的几率微乎其微,这场景一看就是奔着不留活口去的,一个吴家少爷能逃出去已是万幸。

吴鸳显然也是明白这一点,但她很坚强抹掉眼泪,道:“对,父亲一定还活着!”

有的时候自欺欺人也是让自已好过的一种方式。

看着那红润的眼眶,以及逞强的表情,秦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样的悲伤只能自已去慢慢消化,旁人说再多也是无用。

而他能做的就是找到罪魁祸首。

两家商队,近二十条人命,这不可能是一次意外事故,必然是有预谋的,而且明显还是针对他们两家。

图谋什么呢?

秦天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危机,秦吴两家都是黎原镇的大家族,普通势力根本不敢招惹,更不要说杀两家的人了,由此可见这背后有着更为强大的势力。

而眼下只能先从面前的现场着手了。

他蹲下身看着地下的散落的血肉,皮层有些色变,但还未腐烂严重,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凌晨左右。

这差不多能与吴家少爷逃回去的时间对的上。

秦天转头扫了整个现场一眼,眉头紧皱,这些肉块粉碎的严重,有着很多的缺失,明显是残留,那大部分又去哪了?

不对,这痕迹!

他眸光一定,随即拿起一块仔细查看,只见皮肉之间有着像是锯齿一般的痕迹,像是..........

咬痕!

难道......

秦天赶忙去检查别的,一个接一个看过,每一块几乎都有,只是齿口不一。

没错了!

“是血食!”

“血食,你的意思是噬恶?”吴鸳眼圈通红的说道。

秦天点点头“没错,看齿痕而且还不止一只,粗略估计有三四只。”

“它们不都是单独活动吗?”

噬恶贪食,对于存有恶力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同类,都不会放过。

而能让三四只噬恶同时行动且不互相敌对,那就只有一种方式。

秦天想到了地婆,挑眉道:“应该是被人施加了奴印!\"

\"你的意思有幕后之人?”吴鸳虽悲伤,但思维并未受到影响。

“对!”

秦天十分笃定,然后接着道:“可派出这些噬恶袭击商队为什么呢,仅为食人完全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不单如此,他好像还选定了我们两家,前几次商队的事估计也跟它们脱不了干系!”吴鸳分析着,美眸中又浮出了泪花。

还真有可能!

这么说围绕两家的阴谋应该早就展开了。

秦天眉头紧锁,他仔细看着现场,除了血与肉块,再无其它,就连墙面上的血渍都基本一样,这说明商队人死状都是一样的。

“不太对,我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少什么?”

秦天一边思索一边道:

“商队此次出行是去购买原料的,除了人本身外,还带了.......\"

\"钱箱!”

两人猛然间醒悟,异口同声道。

噬恶食人也就罢了,还拿了钱,难道背后之人为的是钱!

秦天越想越觉得方向对了,两家商队这次出行,所带的钱财那可是一笔巨款。

“能指挥动三四名噬恶的人,必然是秘师,这样的人会缺钱?”吴鸳问道。

秦天也是想不明白了,可钱箱却是被劫走了。

“看来,这里面的水深。”

他说完再次扫了一眼,见房间再没什么线索,便道:“走吧,我们再去附近看看。”

吴鸳点点头,她很是神伤,在这些血肉中,并没有发现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碎渣太烂了,根本不知道是谁的。

秦天见她这副模样,宽慰道:“放心吧,我们还会回来的,眼下最要紧的是要查到谁是幕后之人。”

吴鸳也是明白轻重缓急的人,她抹了下通红眸子,随即向外走去。

两人就这样出了义庄。

站在门外

秦天查看着周边,血脚印到了门口就已经淡了,几乎被磨没了,很难以此来追踪,只能确定离开的方向还是再向北。

而进来的脚印大部分都是从东侧而来。

都从一个方向来,不过这些噬恶是怎么知道商队的路线呢?

按道理这是为了规避风险重新规划的路线才对。

“秦天,不对,快看这!”

一旁吴鸳站在墙边躬着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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