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妈。”

客厅就剩下司父和许载之两个人,他尴尬地只能傻笑。

许载之设想过司父可能是那种老干部一样的角色,但实在没想到是这种严肃的中年帅大叔啊,他甚至可以看到司父外露的肱二头肌,而且司娉真的是和他太像了,怪不得人家说女儿像爸爸。

他真的是又怕又亲切。

司父脸上没什么表情地拎着水桶进了厨房,许载之这才松了一口气,僵硬地重新坐回去。

司娉拿了条湿毛巾端煤气灶上的砂锅,司父看到了赶紧制止了她。

“你放下我来,等会儿烫了。”司父抢过她手上的砂锅,指挥她去端别的菜。

司娉撒娇地嘟着嘴,“爸,我都多大了,还会烫到吗?”

司父想起以前的事笑着反问,“是谁前年过年的时候连着汤碗一起摔了啊?”

司母一边把锅里的菜往盘子里盛,一边颇有兴致地听他俩拌嘴。

许载之在客厅听着厨房里的声响,很不自在,纠结半天也进去了。

“阿姨,有什么要帮忙的吗?”他求助地看向司娉,司娉端着一碟菜麻溜地溜了。

司母看出他的紧张,笑着把手里的碗筷递给他,“你把碗筷洗一下拿到桌子上去吧。”

“好的,”许载之积极地接过碗筷去洗碗池冲了一遍,然后勤快地拿去客厅摆上。

他和司父擦肩而过,谁也不理谁。

许载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司父始终对他有一股敌意。

饭桌上的气氛十分沉默,司母试探性地问许载之,“小许,你现在这哪里工作啊?”

“阿姨,我自己开公司。”许载之对司娉使了个眼色,不知道这样回答对不对。

司娉看了他一眼,转过脸去自己应对。

司母笑着夸奖道:“好啊,有出息,这么年轻就自己当老板了。”

不料司父当即冷哼道:“生意场上我见得多了,没几个好东西。”

许载之尴尬地筷子都快拿不住了。

司娉却一反常态地哈哈大笑,“爸,你怕你女儿被骗啊?你放心吧,他可是从初中就跟着跟到现在,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了解吗?”

“初中就看上你了,”司父瞪着许载之,“小小年纪就惦记我家娉娉,安的什么心?”

许载之马上解释道:“叔叔,我是从初中就开始喜欢司娉,但我从没有妨碍到她的学习,我发誓。”

假的。

司娉默默翻了个白眼,真是不择手段,说假话都不眨眼的。

许载之怕司娉不配合,还用脚踢了下她,“你说是吧,娉娉。”

“是是是,”司娉无奈地帮腔,“爸,你就别担心了,他会对我好的。”

原来司父是怕自己以后对娉娉不好,怎么可能呢,这可是自己千辛万苦追到的老婆,宠着还来不及呢。

司父夹了块小炒肉到司娉碗里,“你妈做的比外面的要好吃,多吃点。”

司娉听话地吃了 肉,又问道:“现在信了?”

司父无奈地叹了口气,“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不过……”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你酒量如何?”

许载之马上回道:“叔叔,我酒量很好。”

司父不屑地笑道:“年轻人,口气别太大,老婆,帮我把酒拿出来。”

司娉在一旁偷笑,许载之顿觉不妙,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高浓度的白酒,两人谁也不让谁,一老一小喝的面红耳赤,不知不觉话题就由当下时势聊到司娉小时候的事。

司娉不好意思听,她妈便拉着她去逛公园了。

她们俩本来是打算随便走走,结果不知不觉就走到她初中附近,司娉家离初中近,现在正值寒假,学校里也没什么人,司娉便提议进去走走。

“还记得吗?”司母指着其中一间教学楼,陷入了回忆,“以前你上学的时候我就天天中午晚上都爬四楼给你送饭。”

司娉点点头,目光被教学楼后的那片银杏树林吸引 ,“妈,你肯定不知道,我初中就谈了个男朋友。”

少年时期的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

这片银杏树林就是那个男生和自己表白的地方,她模糊地记得那也是个冬天,快放假的时候,整片树林都被白雪覆盖,他说喜欢自己。

往事不堪回首,司娉笑着拉着她妈换方向。

“你这小丫头,初中就谈恋爱。”他妈八卦地追问道:“那你和他现在还有联系吗?”

司娉如实地摇了摇头,“早没了,不是一路人。”

“那你和小许是怎么回事啊?”司母说:“你别以为我不记得,当时你可是说小许骚扰你。”

司娉夸张地张大嘴惊叹道:“妈,你还记得呢?”

“你妈我的记性好着呢。”司母骄傲地仰着头,不准她打岔,“快说,你和小许是怎么回事?”

“我救过他的命,”司娉看着渐渐沉下来的天空,感觉要下雨了。

司母见她不想说便也不再问,“快下雪了,我们回去吧。”

“好。”

“顾颂,还记得这里吗?”一道男音不合时宜地在她们身后响起。

“你当时可是在这里和我们班学委表的白呢?那女孩叫啥名字来着……”

不知是谁回了一句,“司娉。”

“对对对,”几人应声附和道。

司娉没有回头,自顾自往前走,“妈,听到了吗,我可也是别人的青春呢。”

那个声音虽然早已被时间冲淡,但她知道那个人是谁,至于名字就像她和许载之说的那样,早就不记得了。

两人刚踏出校门,就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娉娉。”

“你怎么过来了,”司娉挽过他的手臂,看着他手中的伞明知故问。

许载之递了一把伞给司母,“当然是看天马上要下雨了,给你们送伞,阿姨,伞给你。”

“小许真是有心了,还能来找我们。”司母接过伞,对他一顿夸赞。

许载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哪有,是叔叔怕您淋到了,赶紧叫我来的。”

司娉莫名吃了一把自己父母的狗粮。

“哪有那么娇贵,真是的。”司母害羞地撑开伞。

司娉突然有了个想法,“妈,要不你先回去,我想和许载之再走走。”

“那我先走了。”

“司娉,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