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阿姨,”许载之生疏客套地接了话。
“这么多年还叫阿姨,真拿你没办法。你们吃饭了吗?”明明是很虚伪的关心,硬生生因为女人的美貌让人生不出半点反感。
司娉想人与人的差距咋那么大,她妈花那么多钱保养,这个女人就算洗把脸往那一站也完全胜过她。
许载之不等她胡思乱想完就拉着她的手要回自己房间。
“我累了,先带娉娉去休息了。”
“好,”女人依旧假笑着搭话,“那阿姨做好饭叫你们。”
“哥!”何晓枝委屈地喊他,被女人狠狠瞪了一眼。
司娉生硬地扯起嘴角对他们笑了笑,任由他牵着自己往里走。
何晓枝噘着嘴,心情不佳地目送他们,准确来说是目送她哥。
许载之快速关上门,还下意识地上了锁。
司娉看着他一直挎着的脸,贴心地安慰道:“别不开心,你要不想待我们现在都能走。”
“不用,”他挤出一个倔强的笑来,看的司娉都不知道怎么继续安慰他了。
她怎么没发现这个男人这么要强,明明做的事情让自己非常不开心,还是执拗地咬牙说没事。
司娉下意识摸上口袋,却惊讶地发现只有一盒口香糖,她又忘了自己的烟都被许载之藏起来了。
没办法,现在嘴里没点东西她浑身难受,于是她给自己倒了几颗口香糖,放进嘴里觉得还挺甜,就又倒了几颗在掌心给许载之递了过去。
“吃糖,”她眨了眨眼睛,还是不知道说什么。
许载之接过那几颗方方正正的口香糖,无奈地笑道:“你不用担心,我和他们没什么深仇大恨,就是单纯的不亲近。”
“嗯,”她觉得自己的回答太敷衍,又补了三个字,“我知道。”
两人都没有再聊许载之的家事,而是兴致勃勃地开始观赏许载之的房间。
“我丢的东西怎么在你这儿?”司娉注意到他书桌上摆着的小熊挂件,拿起来看了半天,最后得出了结论。
“你偷我东西。”
这句话司娉用的是称述的口吻,许载之紧张地捋了把头发。
“啊,不记得了,好像是捡的。”
司娉不信地将挂件放回去,哦了一声又说:“你当我傻呢?”
许载之乖乖交代了,“别生气嘛,还不是那几个男生老是问我生日你送我什么了,我才偷偷拿的。”
司娉摆弄他模型的手停在了半空,这么多年,在他们的相处中,自己一直都是扮演着高高在上的角色,他们的爱从来都不对等,许载之对她的好多到数不清,而他却要靠窃取来获得那零星半点的幸福。
她突然相信有人真的能靠自己幻想的爱意来获得一点卑微的满足。
“许载之,今年的生日我陪你过。”她收回手,又倒了几颗口香糖。
还是好想抽烟,但她不会说的,她想让许载之开心一回。
许载之张大嘴巴呆了半天才开心地回道:“那你准备送我什么礼物啊?”
她一直都知道许载之的生日是哪天,却一直也没给过他炫耀的资本。
“什么礼物怎么能现在就告诉你,”她不由分说地清清嗓子,故作神秘地做到他床沿上。
许载之便不再问,也挨着她坐了下去。
“许载之。”司娉想告诉他某些过去的自己一直否定并且不敢相信的事情。
许载之嚼了嚼口香糖,温声问:“怎么了,娉娉?”
“其实以前的我也是有一点喜欢你的,但只是一点,不多。”
许载之诧异地盯着她,神情严肃,而后又低低地笑了,“我知道。”
突然的笑脸让司娉一时不知所措起来,“但我现在很喜欢你。”
“我也知道。”
“那你不知道什么?”
“你谈过的那个男生叫什么名字。”
“……”
都说女人在感情里小心眼,但在她看来男人也没好多少嘛。
“娉娉,我能亲你吗?”
“下次不用问。”
许载之觉得至少在这小小的房间里,他还是有家的感觉的,现在看来他当时没把自己的东西搬走是个很正确的决定。
还没到一个小时,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许载之一打开门就撞进何晓枝那双小兽般亮晶晶的大眼睛。
“哥,吃饭了。”
她开心地笑着,两颗瓷白色的小虎牙和她的眼睛一样亮晶晶的。
司娉也不好再坐着,起身走过去和她打招呼,“麻烦你来叫我们了,晓枝。”
女孩脸上的笑一下子没了,语气淡淡地说:“没事。”
“哥,走吧。”翻脸比翻书还快。
司娉很聪明,她不可能会以为许载之和女孩只是单纯的兄妹关系,想想也是,瞿晶晶都能喜欢自己,这正值青春期的小女孩喜欢自己成熟稳重的哥哥好像没什么意外的。
五个人围坐在客厅的大圆桌旁,桌上摆的菜肴色香味俱全,但没人有胃口。
说得更明确一点是每个人都各怀心事。
“载之啊,”那个漂亮的女人先开口说:“你没回来之前晓枝就嚷嚷着要去哪儿玩,她现在高三压力大,你要不带她去玩两天,放松放松?”
何晓枝不明所以地看向她妈,还没说话就被她妈一个暗戳戳的眼神吓得又低下头吃饭了。
司娉也不明白这个女人明明不喜欢许载之,为什么又要把自己女儿往他那里塞。
“高三了学习压力大是正常的。”许载之只字不提带她过去的事,专心致志地给司娉挑鱼刺。
女人轻浮地扫向那块被许载之挑好了刺夹到司娉碗里的鱼肉,意味不明地调侃道:“载之以前好像也是这么给晓枝挑鱼刺的吧?”
许父自顾自地吃着菜,完全不想加入他们的对话。
倒是何晓枝吃着吃着眼泪吧啦吧啦地开始往碗里掉。
“那时候还小,现在长大了不就不需要了。”许载之接的从容淡定,没有一丝别样的情绪。
司娉听出他们言语间的争锋相对,也不想参和,大口大口地吃着菜。
不得不说,这女人不止长得比她妈好看,做的菜也比她妈做的好吃。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但嘴和眼睛骗不了人。
“那她都是成年人了,”头都要埋到碗里的何晓枝冷不丁来了一句,话里还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