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许载之不耐烦地揉着鼻梁,是个人都能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悦。
电话那头的许父知道他讨厌自己,所以早已习惯了他现在的态度,自顾自地说:“小枝放假了,吵着要喊你回来过节,你看你有没有时间……”
说到后面,男人的声音越来越低,“还有,小枝说你结婚了,把人家也带回来见见吧,怎么说我都是你爸。”
许载之静静地等他说完,尽量忍住不和他在电话里吵起来。
“知道了,”调整了半天呼吸,他才稳住情绪挤出三个字。
一直到打完电话,他都没想明白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他是自己父亲的,哪个父亲会让自己儿子去死,哪个父亲又会告诉刚刚上大学的儿子成年了,要自己养活自己了。
他外婆去世后,他就再也没回过那个家,因为他知道,那个家除了何晓枝没人欢迎自己,现在和何晓枝也算是翻脸了,便更不想回去了。
可他想让他们知道,他许载之现在过得很好,有钱有房有车,还有那个他喜欢了整个青春的女孩,马上也要成为自己的老婆了。
还有两天才中秋节,许载之并不急着回去,但他知道还是要提前和司娉商量商量的。
“中秋节有安排吗?”
这已经是司娉这个月第五次来许载之家了,她如同这个家的女主人一样,轻车熟路地拿出拖鞋换上,连外套也是很自然地挂到衣架上。
第一次来许载之这里的时候她还小小的意外了一下,毕竟正常人都很难想到一个办公室都布置的奢华高调的男人,他的家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除了必要的家具之外,全然没有一点装饰品。
“没什么安排,”她接过许载之递来的鲜榨草莓汁,看了看还空着的那面墙,不满地嘟喃,“不是让你买一幅画挂上吗,怎么都过去半个月了还是白墙?”
许载之把出门接她前就榨好的果汁重新放进冰箱,转身笑盈盈地坐到她身边,“本来是答应你买的,可后来想了想又觉得还是得空着。”
“为什么?”司娉不知道他在乐什么。
“留着挂我们的婚纱照啊,”他激动地伸手比划了一下,“我问过了,最大的刚好可以挂满整面墙。”
“那么大的婚纱照,不怕瘆得慌?”
“瞎说什么,那是我们爱情的见证,”许载之骄傲地扬了扬脖子,继续说:“到时候朋友来家里一进门就能看到,他们不得羡慕死。”
“行行行,”司娉没想到那么普通的一件事能让他开心成这样,可仔细想想追根到底还是因为自己,便也跟着笑了。
许载之,以后我会把以前欠你的爱都补上的。
捧着满满一杯的草莓汁,司娉幸福地冒泡泡。
她很庆幸,自己的青春有了延续,毕竟不是每个女孩都能和学生时代那个愿意守护你一辈子的男孩在一起。
他们的爱情大多和他们的青春一起随着六月的风烟消云散。
在没有和许载之在一起之前,她自己也是那样的。
“发什么呆呢?”司娉回过神,用手捂住被许载之轻弹了一下的脑门。
许载之见她皱眉,马上没了嬉皮笑脸,紧张地摸上她光滑的前额,“弄疼你了?”
他移开司娉的手,揪心地盯着那一小片红印,“吹吹,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自己下手没轻没重的。”
司娉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小心翼翼吹气的样子,奶声奶气地说道:“老公,真的不疼的。”
许载之的耳朵一下子红了个透,他不知所措地和两眼亮晶晶的女人对望良久。
“宝贝,我想亲你。”
“批准。”
两瓣温热的唇试探性地贴向自己,司娉感受到唇上的湿意,默默闭上了眼。
许载之吻得热烈而又克制,司娉连他用舌头撬开自己的牙关伸了进来都没有拒绝。
这个男人温柔到连亲吻都要征求自己的意见,又怎么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呢?
司娉突然觉得,她往后余生大抵会因为这个男人的介入而过得很幸福。
他们的亲密也就止步于亲吻,和许载之交往后他从来没有强迫过要和自己发生关系。
司娉作为女人,认为许载之不提她肯定是不能先开口的,不然显得自己太轻浮,跟欲求不满似的。
仔细想想小时候的自己也是可笑,能对一个交往几个月就本性暴露的渣男纵容无度,却看都不看一眼那个为自己掏心掏肺的大男孩。
一想到许载之以前那些从讨好,期待到委屈,可悲的小眼神,司娉就觉得胸口堵得慌。
那时候的自己太骄傲,太敏感,也太不是人了。
“许载之,”司娉窝在许载之怀里,小鸟依人地抬头观察他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
“怎么了?”许载之时不时用下巴蹭蹭她毛茸茸的头顶,把她圈的更紧。
她把脸埋进许载之的胸口,用基本听不见的气声道:“老公,中午我做饭给你吃吧。”
许载之没听清一个字,但还是应了一声好。
事实是无论她说了什么,许载之都会答应。
“这么小声都能听见?”司娉不信地抬头看他一眼。
许载之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好。”
“……”
两人腻歪了半天,要不是司娉说要去超市买东西,许载之还想继续抱下去。
望着司娉穿外套的瘦长背影,许载之生出一个伟大的想法,他要努力挣钱,等攒够了就带着娉娉去世界各地玩儿,娉娉要是喜欢上了某个地方,等老了就在那里定居,安度晚年。
至于他们的小孩嘛,孩子长大了,总要独立生活的,他只要做个好爸爸就够了。
司娉不知道自己穿个鞋的功夫,身后那个满眼满心都是她的男人,已经把未来五十年都计划好了。
“我不拿包了。”想到要买菜,司娉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容易弄脏的名牌包,她可以弄脏,包绝不行。
许载之以为她嫌累,表现自己地帮她把包从架子上取了下来。
“没事,我拿。”
“这个家谁说了算?”
许载之乖乖给包又挂了上去,但还是忍不住好奇问她,“为什么不拿啊?”
“要去菜市场,怕弄脏。”
“去菜市场干嘛?”许载之现在给她开车门护头已经越来越熟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