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娉被许载之带去了一家高档的西餐厅,但相比上次去的要正规的多,只提供餐饮服务。

“许载之,你咋那么喜欢西餐?是中餐满足不了你吗?”

女人放好包,笑着调侃给她拉座椅的许载之。

许载之也跟着笑,不好意思地坐到她对面,“没有,不是说吃西餐更有情调吗?”

“谁说的?”司娉好奇地翻着菜单,没有什么感兴趣的。

“恋爱守则上写的,”许载之随便点了几个菜,然后就笑眯眯地盯着她点。

司娉没想到一个大男人还看那种骗小姑娘的书,震惊地睥睨了他一眼。

“男的看那个正常吗?”司娉照着他点的又点了一遍,然后把菜单合上放到了一边。

许载之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没谈过,不知道怎么约会,但工作不还是得做嘛,你看现在不就用到了。”

他说完喊来服务员用流利的英语给她点了一杯热牛奶。

司娉心中一暖,便没再继续奚落他。

“娉娉,现在都在一起了,是不是该换个称呼了。”他期待地盯着司娉的眼睛,司娉也不躲,直勾勾地回望着他。

“你想我叫你什么?”司娉学坏了,自己也不说,故意问他意见。

许载之被吊着难受,咳了声假装清嗓子,然后弱弱地说了一句,司娉听见了故意装没听见,假意“啊”了一声。

他没办法,虽然不好意思但又渴望,只能压着嗓子又重复了一遍,“叫老公。”

“老公,”司娉马上配合地朗声喊道。

许载之脸立刻不好意思地泛起红。

“你咋那么容易脸红?”司娉双手交叉,托着下巴打量着花瓶里插着的单枝玫瑰。

“高中的时候不是脸皮挺厚的嘛?”她抓起餐盘里的叉子,转来转去地看它反射出金灿灿的灯光。

她觉得这一刻绚烂的灯光也许就是许载之口中的情调。

许载之见她突然不动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金色餐叉的握柄,好奇地也拿起自己的餐叉,结果看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同。

“看啥呢?”他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

司娉放下叉子,笑道:“倒影。”

“这难道就是艺术家眼中的世界?”许载之透过叉子的缝隙闭上一只眼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

“真的很美。”

“是吗?”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但并没有影响他们的对话。

“美的是倒影还是我?”

许载之都不用思考,就脱口而出,“你。”

司娉将散落的碎发撩到耳后,转移了话题,“你喜欢吃什么?”

许载之撇了眼她染上红晕的耳朵,知道她害羞了,便憋着笑回应道:“如果是你做的我都爱吃。”

“我做饭,那是不可能的。”司娉扫了一眼自己面前精心摆盘的牛排,左手拿叉,右手抓刀,慢条斯理地切了起来。

“为什么?”许载之一边问她,一边处理起自己的那份,他操作熟练地将一整块外焦里嫩的牛排切成了四小块。

“为什么?”司娉忙着和手下的牛排斗争,没有心思思考,便潦草地说:“我做饭不好吃,只能勉强填饱肚子。”

“给,”他将切好的那份推到司娉面前,自己则将她那份切的歪七扭八的移了过来。

司娉从盘子里挑了一块小的丢进嘴里,嚼了两口认可地点了点头。

“挺好吃的,”她又塞了一块吃。

许载之重新切好她的那份,也跟着尝了一口。

“嗯,是挺好吃的。”那一口后他没有再动叉子。

西餐的份量都很少,司娉一个人吃了两份的量外加一份甜品,出门的时候肚子还是空空的。

许载之很顺手地帮她提着包,手还不老实地往她手上碰。

“想牵就牵,”司娉没有主动牵他,而是提醒道:“你现在是我对象了,不用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行使你男朋友的权利。”

许载之没说话,一把捞起她的手,攥紧了。

在外面的时候司娉还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连许载之都以为她没那么在乎,结果晚上回去躺在床上,眼泪不自觉地就滚了下来。

她和瞿晶晶是高一开始做同桌,后来慢慢熟了,不用说就成了闺蜜。

大学四年她没交到什么真心的朋友,每次想出去玩儿了,要么等瞿晶晶放假,然后不远千里地坐飞机过来找自己,要么就是自己有时间过去找她。

那几年,她们最熟悉的路线就是北京到浙江的航线。

八年的友情,说没就没了,她还没等到瞿晶晶给她买猫,瞿晶晶也做不了她的伴娘了。

明明概率那么小的事偏偏让她们遇到了,现在冷静下来想想,自己也不怪她了。

感情这种东西,谁又能控制得住呢?就像她当初为爱做了那么多现在想想只觉得可笑的事,又比如许载之因为爱这么多年也放不下自己。

只可惜,她爱错了人。

哭的泪眼模糊,她伸手在床头柜上摸烟,结果把上面的所有东西都摸了一遍也没找到烟。

她不觉扭头看过去,先前摆在那里的两包烟不翼而飞。

许载之!哭着哭着,她又笑了。

平白无故消失了一天半的人重新回到工作岗位,却没有人敢吱声。

许载之在她来之前就给画室的所有人打了招呼,谁也不许问司娉这两天的事。

只可惜她那一双肿成一条缝的眼睛还是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司娉刚跨出办公室的门,艾米莉亚和几个小女生就给下楼倒水的她围了起来。

“司小姐,你眼睛咋了?”徐徐带头八卦道。

司娉知道躲不掉,干脆接了水靠在休息区的台子上喝了一口。

“还能怎么了?”司娉欲盖弥彰地朝她眨了眨眼。

“咋了?”艾米莉亚更好奇了,和众人一起睁着大眼睛等她开口。

司娉却故意慢吞吞地又喝了一口水,“只能说你们许老板太猛了。”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司娉就从人堆里挤出去,步伐飞快地上了楼。

她关门的时候,下面不知道是谁还惊讶地喊了声,“啥,司小姐给许老板拿下了!”

她盲猜是艾米莉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