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安排妥当,宋逸尘毫无困意,坐在房中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高丁二人闲聊,顺便探讨了一下对当下局势的看法。
待听来听去都是见二人只会双手一拱:“俺也一样!”,便挥了挥手作罢。
算了,心累。
清晨吃了早饭,得知运载汪小平的马车已顺利出城后,便遣高山去联络各路斥候,看看圣殿对昨日狱中走失二人有何反应;丁三去试着接触一下昔日同袍,了解大军集合的进度;自已则坐镇店中,静待各方消息汇总。
房中,宋逸尘正襟危坐,左手捋着下颌自已想象中的三绺长髯,右手轻扇着空气做成的鹅毛羽扇。运筹帷幄,作诸葛军师状。
嗯,像个傻子。
正自无聊闲坐,听到街上传来一阵铜锣声响,“郡守出行,众人回避!”
宋逸尘正闲的难受,便很不自觉的走出屋来随着店内的人流溜到街边看热闹。
但见一行人马逶迤而来,头前二人,手持长鞭甩得”啪啪”山响,将街中的行人赶到两边,让出后面长长的队伍。
宋逸尘哪曾见过这等排场,心里暗暗称奇。只见一人举着一个小红亭为前导,后有红伞、绿伞及鸣锣者四人,其后便是“肃静”、“回避”木牌,紧跟着红黑色帽皂役各四人。
锣响九棒,这个他以前看小说时读到过,这叫“官吏军民人等齐闪开!”然后便是一架八抬绿呢大轿,轿后又有巡捕四人随行。
这排场,牛博弈!
大轿轿帘挑开着,里面坐了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想来就是那郡守赢胜了。但见他身材魁梧,面容狰狞,深陷的眼睛中闪烁着冷酷残忍的光芒。眉头紧锁,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整个脸上显露这一种野性和残忍,头顶一根又粗又长的犀角霸道异常,都快要顶到轿顶的感觉。
“这是个狠银儿!”赵德柱在耳边幽幽说道,“跟项梁那个囊囊踹可完全不同,你务必要加以重视!”
宋逸尘点点头,眼睛盯着赢胜的脸没有开口。
正自睥睨的赢胜却仿佛感觉到了人群当中的目光,便也循着看了过来。见一长身少年,并未像其他百姓一样弯腰鞠躬,甚至跪匐在地,而是静静的站在那里,静静看着他,眼中似有些许战意掠过。
“嗯?”
赢胜阴鸷的目光中闪出一丝狠戾,微眯双目,两道眼神在空中相撞,仿佛在天空中划过一记闪电。
好大胆!赢胜眉毛一立,正待发作。
“报!”一个皂衣衙役急步跑到轿前翻身跪倒,“稟大人,何殿主有急事寻大人相商,特命小的前来相请。”
“嗯知道了,本官这便前去。”说完,赢胜回过头来,继续寻找刚才那道桀骜不羁的目光。
眼见是一街拜伏的百姓,那青年,却早已踪迹不见。
………………
郡都的分殿规模比横城县子殿大了两倍不止,富丽堂皇,极尽奢华,广场当中伫立的石柱也愈加粗壮,直冲云霄。
赢胜坐在后堂椅上,上首坐了一白衣中年,身材同样高大,浑不似一般教众一样瘦小枯干,一根犀角浑圆笔直,晶莹油润,隐隐有光芒隐现。面上神情却与赢胜相似,一脸的狠戾。
此人便是这横山郡分殿的殿主。何其正。
“何殿主,不知何事紧急相召下官?”赢胜喝了一口茶,开口问道。
何其正的声音很低沉,不仔细听都难以听清:“今日收到圣后法谕,感到不解,故请大人前来相商。”
“此话怎讲?”
“圣后法谕中言道,听闻玲珑圣女上报,这横城县贼首宋军长所言所行(那圣女投影当时只听贝绿钗小妹妹说宋逸尘叫自已宋军长)略有蹊跷,命我等出力剿灭贼乱,擒敌酋献于圣后,详加查问,以解疑惑。不得,伤其性命!”
“什么?圣后想要活的?这……圣皇可有法谕?”
“无,看来圣皇对此事也不置可否。”
“捉活的?圣后对反贼向来是霹雳手段,可这次因何有此法谕,莫非………”,赢胜的眼中闪过一丝八卦之色。
“赢大人慎言!你我虽是兄弟又是同门,但你若言语辱及圣皇圣后,本殿也是会向上如实奏明的。”
“啊,哈哈,老弟说的哪里话。”赢胜尴尬的笑了笑,“我是说圣后莫非起了爱才之心,你这是想到哪里去了!莫非你以为……哈哈哈哈,我二人谨遵圣谕,出兵讨伐也就是了。”
“现如今我大军集结在即,粮草也已准备停当,我决定5日之后出兵。还望殿主鼎力相助。”
“这是自然!”
…………………
昨夜圣殿牢房中走失的两名犯人并未引起任何波澜,肥羊罢了,丢失了就再去多寻几只剃毛宰杀也就是了。
斥候那边却传来密报,五县大军已然集结完成,5日之后发兵伐宋。
5日……,宋逸尘动起了心思,五县军马合计上万,我横城县和大寨中的义勇军加在一起也不过千余人。
10倍敌人,粮草充足。而我们则是缺少武器,战斗经验又不足,就算其中不乏舔过神丹棒棒糖的高手,可对面也不是吃素的。一旦开战,必将伤亡惨重。这仗,可怎么打呢?
宋逸尘看着身边的这高山和丁三,“这城中斥候中可否还有高手?”
高山毫不犹豫的答道:“有,斥候队长马仁双。他原是我手下都头,家学的功夫本就不弱,又是第一批开始舔神丹的,就连那神谷也得赐了一粒服用,修为增长很快,依属下看实力不在丁三之下,又行事谨密,忠心耿耿,这才被任命为斥候队长到此侦查的。”
听到“神谷”二字,宋逸尘又有些走神了。神谷?就是烧饼渣呗,我书包里还有小半个,你要不要?再给你咬一口?高药人可不是白叫的!
可怜的高山!
高山见统帅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嘿嘿贱笑起来,却也见怪不怪了。心下暗叹,唉,统帅这失心疯,貌似又严重了。眼见他时不时就犯病,高某这心里痛啊!
可怜的统帅!
这是病,得治!
“速把那马仁双唤来,我有事与你们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