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琪的小嘴巴鼓鼓的塞满了糕饼,一动一动的费力咀嚼,宋逸尘左手帮她拿着两根糖葫芦,右手举着着荷叶包着的半只熏鸡。就连大跟班高山都都含着糖块儿,头上戴着君琪买给妈妈的花边帽子,活脱脱一副二流子模样。

“高山啊,我看此地的百姓生活得还算富足啊,并未像想象中的那样民不聊生?”

高山听闻此言,连忙紧走了两步过来向他解释了一番。虽然目前看横城县尚属兴旺,那是项梁刻意回护下的结果,他虽未明面上禁止灵犀教发展,但也严令百姓不得荒废农耕及商业,如果一味不事劳动,把所有财力和精力都用来供奉圣教之人,项梁明里暗里都会加以劝阻或制止。在灵犀教兴旺的其它县城,有的分殿发明了什么“宏愿符”,二个铜钱即可求得一张,说圣教可保其平安,所求事成。但他们宣扬这符是多多益善,积攒的的越多说明越虔诚,所求也就越灵验,还时不时就有人出来现身说法,某信众求了这“宏愿符”之后,积年的不治之症陡然好转;某信众求得符之后突然功力大进,一夜之间突破某某境界;某信众求得符之后得了莫大的财富等等等等。所以很多信众都是深信不疑的,不惜所有财力的去求了符回去供在房中,甚至当天做工赚的几个铜钱都要悉数用去求符,饿着肚子盼着天大的好处降临到自已头上。在个别“宏愿符”行情好的县城,民生凋零到了可怕的程度,整个县城一天的精粮消耗都少的可怜,可怜的百姓宁可吃糠咽菜也要买来圣符供奉,更不要提店铺酒肆等消费场所根本就毫无生意,关门倒闭,大街上冷冷清清,只有分殿子殿的门前人声鼎沸热闹的要命,大家排着队求符。

宋逸尘暗骂,这不就是板上钉钉的诈骗嘛,以他在地球的所见所闻来看,这灵犀教真的像那些邪——教和不法组织如出一辙的行为,隐隐有一种薅尽羊毛,万事不管赚一把就跑的感觉。

三人走着聊着,正逛的起劲,突然前面不远处的店铺里传来一阵喧闹之声,人群立刻如潮水般聚过去。

“这横城县的人还挺愿意看热闹的!”宋逸尘不甘人后,把手里的东西甩给高山,牵着君琪的小手走近看热闹的人群,左一拱右一扛。就如游鱼一般的挤到了前排最佳观赏位置。

场中却是宋逸尘最厌恶的灵犀教在搞事,只见几个头上鼓包的灵犀教众簇拥着一个身材干瘦头顶长角的中年男子正在七嘴八舌的训斥着一个貌似店铺老板的老人家。

“我说朱老头儿,你怎么就不明白啊,我灵犀圣教愿意给你祈福送符,是在照顾你的生意,让你以后大富大贵长命百岁,你这一再推三阻四不肯出这几十两银子供奉钱,难道你还想阻我圣教之威吗?”

“执事大人,小老儿不敢对圣教不敬啊!只是这,这已经是本月的第三次了,店内生意不佳,已经没有什么余钱了,经不起这种消耗啊,小老儿上次都是把家里的钱拿来供奉的,这才几天,你们又来逼我…………”

对面马上传过来一阵乱七八糟的指责之声:

“朱掌柜,这怎么是逼呢?这是为你祈福啊,不要胡乱说话……”

“老朱头儿,你这做生意的大老板怎么会没有银两呢?店里的东西都值着银子呢,你要是不主动供奉我们可要自去寻了啊………”

“再没钱家里不还是有宅子吗?家里不还有女眷吗?你那老妻没人看得上,你那女儿可是年前刚刚嫁人,模样长得又周正,这要是供奉出来让我等享受一二哈哈哈哈…………”

这些无赖教众正自七嘴八舌污言秽语,店里冲出来一个面容憨厚的小伙子,指着那个言语侮辱掌柜女儿的无赖,气的满脸通红:“你,你,你休得满嘴喷粪辱蔑我家兰儿!”

那无赖一脸的污邪,“哟!说说怎么啦?我说错了吗?就你媳妇那小模样,那身条儿,嫁给你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再看看你那窝囊样子,你媳妇要是跟了我等,身强力壮的,管保她高高兴兴,再也不想回去找你了!”说着,还把胸脯拍的“砰砰”作响。

虽然那个小伙子明显是一个憨厚老实而且有些懦弱的普通人,可听到这些话又哪里能忍受得住,他的脸涨的通红,忍无可忍,怒吼着低着头闭眼向那名无赖撞过去。可对面明显是一群欺负惯了人的无赖混混,又都有功夫在身,脚下被轻轻一勾,小伙子就倒在地上,随即就招至了没头没脑的拳打脚踢,朱姓老者连忙过去劝阻,也被随手推到地上爬不起来。

此情景早就惹恼了旁观的宋小哥,他早就把赵大叔告诉他的小心行事四个字抛到脑后了,这不又是主角路见不平忿而出手锄强扶弱的程式化情节吗?看我的!

“呔!………”

“待着!”

一只手扶在了宋逸尘的肩头,项梁大人排开众人走到当场,他轻声阻止了宋逸尘,又厉声喝止了正在行凶的众无赖,紧接着,一队县兵也开到事发地点分开了正在撕扯的人群。

为首的犀角男子并未显出惊慌的神情,他敷衍的拱了拱手道:“项大人,我等正在宣教,大人如此兴师动众所为何来?”

“汪执事,宣教乃国策,本官自当鼎力支持。但这这光天化日的,明目张胆的勒索商户是否不妥呢?何况还当街侮辱妇女,殴打百姓,不知这是哪条那条教规所言?还是本朝那条律法所允许的?”。感情项梁也一早到了,把所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那明显就是这横城县子殿执事的汪姓男子闻言不屑的撇了撇嘴,“此老儿不服教化,拒绝供奉圣教,本使有权利便宜行事,项大人,你县在推广圣教上一向都阳奉阴违,落后于人,既然你不出力,那就只能由本教亲为了,项大人,还请莫要自误,否则,丢官去职都是小事,别搭上了了身家性命才是正理!”

项梁眉头一皱,正待出言辩驳两句,旁边的宋小哥早就按捺不住了:

“我去你大爷的吧,我说项老倌儿,你跟他啰嗦什么啊?也不嫌话说多了浪费口水,对这种人,就一个字。”宋逸尘一把把项梁护在了身后,“关门!放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