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国收了慧明和尚,貌似这“取金”队伍终于凑齐了四人的编制,只可惜高山不是长嘴大耳的猪妖相,丁三也不是满脸络腮胡子手拿禅杖,最不像话的就是新收的小弟慧明,说什么也不让宋逸尘骑在他背上走,甚至不惜以不交供奉来威胁大哥大,看在那颗珍贵的佛舍利的面子上,宋逸尘也不便跟他计较。

不过这和尚也不单单只是白长了一副好皮囊。自打从高山那里接手了待人接物的外交工作以来,那宝相庄严的尊容,温文尔雅的笑容,为四人队伍平添了很多便利,前提是他少张嘴说话。

而且这和尚简直是个万事通,从小就不停的被他师父撵出来游历天下,朋友众多,对各个国家的风土人情、势力分布,城市特色甚至喜好禁忌都是如数家珍。

这会儿,他正坐在金山国南境的著名大城——瑰金城最大的茶楼里,口沫横飞的对宋逸尘介绍城里的有趣之所,完全不顾及旁边酒客诧异的目光。

“宋小子,你是不知道啊,这瑰金城最出名的是一样特色:青楼!

城里大小数十间青楼,其中以“簪花楼”和“相思阁”两间最为著名。“簪花楼”里有春晴、夏荷、秋蝉、冬秀四大头牌,一个个端的是风情万种;而“惜花阁”里的清倌人则是以瑶花、疏影、催雪三位大家为首,琴棋书画俱是国手风范,兼之性格温婉,善解人意,总之就是一个字:真他娘的值!”

“值吗?”,宋逸尘挑挑眉。

“值!”

“你都去过?”

“罪过,罪过,洒家乃出家之人,怎会去这等所在!”

“没骗人?”

“出家人不打诓语!”

“你这花和尚不可信。”

“咄!休得辱了洒家清白!”慧明面红耳赤的争辩道。

“行行行。反正本公子也成年了,咱一会儿就去见识见识!高山,你在横城当县尉那会儿肯定没少去这种所在,说说看,咱们选哪家?”

高山挠挠头,想了片刻说道:“咱老高是个大老粗,很羡慕那些文人墨客的风雅,吟吟诗做做对什么的,要不去“相思阁”?”

“没问题!”宋逸尘一拍桌子,“听你的,咱们就去“簪花楼”!”

…………“啊?”

“你不是大老粗吗?就看看你多大多粗!看你捉对吟湿!”

“公子,你说你刚才说的就是你想说的意思吗?”

“哟!跟本公子玩儿绕口令啊!没错!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

宋逸尘是真想去涨涨见识,以前只在小说和电视里见到过,现在有机会去逛逛,别说还真是挺向往的,怎么说自已也成年了嘛,就当自已的成年礼啦!反正也不会真的就眠花宿柳了,毕竟还有赵书记随身监管,自已就是想干点儿什么也干不成不是?

四人也不多耽误,出了茶楼直奔一所富丽堂皇的四层青漆高楼而去,没人注意到,慧明和尚扭扭捏捏的缀在最后,十分不情愿。

“簪花楼”前,一个门子正无精打采的打哈欠,看见兴冲冲的走来的几个人,不由奇怪,这几位爷怎么大早晨的就来逛青楼啊?也太着急了吧,姑娘们还没起床梳洗呢!

正欲上前搭话,一眼却看见躲在几人身后用袖子挡着半边脸的和尚,不由得喜笑颜开的打起招呼:

“敢问是慧明和尚吗?一年不见,大和尚风采依旧啊。有礼有礼。”

说着还对和尚揖了揖。

慧明宝相庄严的脸上难得的红了红,口念佛号:“阿弥陀佛,施主认错了,洒家与施主并不相识。”

那门子却不依不饶:“不会错不会错,大和尚在我簪花楼前后左右停留了半月有余,人又有趣,小的怎会认错!”

哦!半个月!好个花和尚!好个出家人不打诓语!

宋逸尘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忙示意高山丁三架住和尚防止他逃跑,又伸手掏出一块碎银丢过去,让那门子细细道来。

“这位客官,大和尚是个好人。那天偶然在街上看到了我们楼里的夏荷姑娘,惊为天人,便一路跟到这里,嚷着要渡化她。”

“您老是知道我们这个所在的,怎会让一个和尚随意进入?于是他第二天包了块头巾想冒充客人,身上却连进门钱都掏不出来,更不要说想见夏荷姑娘的茶钱、支酒、堂子钱、席面钱了…………”

宋逸尘听得入迷,在高山脖子上挂着的小书包里摸了半天,抓出一把瓜子,还向嬉皮笑脸的高丁二人和面红耳赤的慧明让了让,见他们没空吃,便自顾自的边嗑瓜子边听那门子继续讲和尚艳史。

“这和尚也是个痴情种子,眼见没银子进不去门,索性一咬牙就在这周围挨家挨户的化起缘来,沿街的店铺,进出的客人,连小的都被他化去了几个铜钱,得空时还在街口画了块场地出来练武卖艺赚赏钱,这一干,就是半个多月!”

“没几天,半个瑰金城都听说了大和尚的故事,好多人巴巴的跑来看热闹,给他站脚助威,更有好事者特意多给赏钱,就想看看大和尚凑足了银子以后会发生什么。”

“终于有一天,和尚背着一大包银子来到楼前,他后面跟了一条街的人摇旗呐喊,看着比庙会时还热闹,夏荷姑娘和鸨儿娘也盛装打扮站在堂前迎接他的到来。”

“阿弥陀佛,快些住口…………”

慧明拼命挣扎,奈何两条手臂被一左一右钳得紧紧的动弹不得,只能用哀求的目光看向门子。

见那门子有些犹豫,宋逸尘又是一块银子丢过去,示意他继续。

门子收起银子,对慧明歉意的笑了笑。

“大和尚被众星捧月一般拥到夏荷姑娘面前,双手合十,却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鸨儿娘哈哈一笑,接过银子包,把大和尚引进楼去了,后面的客人也都争先恐后的跟了进去,却不知他们关门做了什么,不过一炷香时间和尚就红着脸出来了。”

“…………完了?”

“完了,他们在房里都干了什么小的就不知道了。”

“银子还我!我这刚又抓了一把瓜子准备听细节呢!你这就完了?”

“公子恕罪,具体细节小的的确不知。只能凭空想象,貌似这大和尚…………不太行!”

慧明和尚在一旁开始爹娘祖奶奶的跳脚大骂:“谁他娘的说俺不行!你们放开俺!洒家让他看看俺到底行不行!”

门子畏惧的后退两步,默默地把后臀贴在门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