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顺,你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张大婶看着站出来的自己的大儿子,满脸的痛心和不可思议。

张天顺皮笑肉不笑的看了她一眼道:“张大娘说笑了,我胳膊肘往外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您应该早点习惯才是。”

说着就要去拿梁大伯手上剩的半块沙琪玛。

“不能吃,上面有鹤顶红。”张大婶眼疾手快的打掉纸包着的沙琪玛。

“鹤顶红?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上面有鹤顶红?”时夏捡重点说道。

“我......我猜的。”张大婶语气不稳道。

“娘,都这个时候了,您还不承认吗?”张天柱气急败坏道。

“我承认什么?连你也要跟我作对吗?”张大婶气的脸通红,眼神中对张天柱发出警告。

“噗通”一声,张天柱突然跪了下来,“娘,您和城儿娘商量的事情,我全部都听见了。”

“您想借城儿被蛇咬一事,嫁祸给梁二媳妇。我应该一开始就阻止你们的,也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张大婶眼神慌乱的看了下众人,压低声音说道:“你在胡说什么,赶紧给我起来回家,你没听大夫说城儿的毒还要拔?”

“想走?没这么容易。今天的事总得给我个说法吧。”时夏抬手拦住张大婶道。

“你还想要什么说法?你们都好好的站在这儿,什么都没发生,还想怎么样?倒是我的城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她朝着时夏呵斥了一声,转头开始抹眼泪卖惨。

“我还想怎么样?你带着全村的人来我家,不分缘由的就要治我的罪让我赔偿,现在事情经过弄清楚了,我帮你孙子请了县里的大夫,你不仅连句谢谢都没有,并且一句道歉的话也不肯说吗?”

时夏一字一句的陈述着事实,每个字眼都犹如利剑一般射在张家人的身上。

高傲如张家人,他们怎么会向时夏这样无知的村妇低头。

即使她这样说了,还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一句谢谢或是对不起。

场面陷入沉默,谁都想不到一向只会点头哈腰的梁二媳妇,这会儿居然巧舌如簧。

梁家的族亲叔伯们,站出来打圆场道:“梁二媳妇,既然是个误会,那就这样算了吧。”

“是啊是啊,张家小孙子的情况确实挺严重的,你就不要再为难他们了。”

时夏一脸无语且震惊的看着他们:就这样算了?我为难他们?

鼻子都要气歪了。

她甚至要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梁家的人了,不帮她也就算了,居然反过来替罪魁祸首说话。

张大婶原本有些挂不住的脸色,在听到梁家族亲叔伯们的发言后,腰杆都挺直了几分。

迟迟得不到回应,时夏朝张家大婶身边靠近了些,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张大婶,你我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但是你几次三番的给我下套,也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张大婶面色一滞刚要说些什么,时夏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笑的一脸奸邪:“我在县里做生意的时候,时常看到你家小公子在街上晃悠,你与其整日里想着怎么给我不痛快,倒不如把他看好了。”

话音一落,张家大婶的脸色瞬间惨白一片,她居然忘记他的小儿子有把柄在梁二媳妇手里。

双手拢在袖子里攥了攥,极其不情愿的对着地面说了一声:“谢谢你帮我家城儿请大夫,今天的事情是我没弄清楚,对不起。”

时夏满意的点头笑了,向后退了几步表示不再拦着他们。

张家人抬着张怀城急匆匆的离开,留下一院子看热闹的人,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久久不能自拔。

想到刚才梁家人的态度,时夏心里苦闷的很,转头进了厨房继续钻研她的糕点,眼不见心不烦。

主人家都回避了,其余人自觉再留下也没什么意思,都做鸟兽散。

“小丰。”时夏放下手里正在揉的面团,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喊了一声。

“娘,我在呢。”梁丰急匆匆的跑到厨房门口应声。

“那边柜子里,有一包点心,你拿上去一趟你表姑母家。”时夏手指了指厨房尽头处的三门柜说道。

梁丰虽心里疑惑,但还是乖巧的照做。

“去了就说,谢谢表姑父刚才站出来替我证明清白。”时夏想了想嘱咐道。

刚才如果不是张天顺站出来,恐怕张家大婶不会那么轻易承认自己在点心上面做了手脚。

时夏一向不喜欢欠别人的,所以这个人情她必须马上还掉。

棉山村是个人都知道,张天顺为了妻女抛弃了母亲,落得个大不孝的罪名,也因此他们家几乎从没有人登门拜访过。

梁丰这次前去,算是头一遭。

“张......表姑父。”梁丰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

正在院子里劈柴的张天顺看到来人,也是一惊:“梁丰?你怎么来了?”

“快进来坐。”放下手中的斧头,招手让他进来。

又向着后院的方向喊了一声:“凤芝,梁丰来了。”

张天顺既热情有些拘谨的,带着梁丰来到堂屋坐了。

梁凤芝也很快从后院过了来,手上还沾着泥巴,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欣喜,有些语无伦次道:“小丰来了?你和你表姑父先说会儿话,我去洗把手给你们倒水。”

梁丰可遭不住他们这样的热情,忙站起身摆手拒绝:“表姑母,您别忙活了,我替我娘带句话就回去的。”

“你娘让你说什么?”张天顺忙问。

梁丰把目光转向张天顺,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娘说,谢谢表姑父刚才站出来替她证明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