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有亮,皇宫正南门-承天门两侧的副门已经打开,左文右武,两列官员正在陆续进门,准备着上早朝。皇城司都统裴超并不在要每天上朝点卯之列,但今天也是早早进了宫,直奔了太极门去候着。

太极门值班的侍卫吓了一跳,不明白裴大人突击来查岗为了何事?

裴超挥手:“与你们无关,好好站着”。

等了一会儿,太极门开了,萧默的仪仗列队出来了。

萧默一眼看见了门口的裴超,敲敲轿辇,李福喊一声:“停”。

萧默走下龙辇,走远两步,问紧跟上来的裴超:“何事,下了朝去勤政殿回禀也等不及”。

裴超赶紧回:“陛下,今天正好谢老才上朝,这事,跨国了,要四道堂去查”。

萧默看一眼裴超,裴超直讲:“昨夜,臣与洛灰喝茶,他说明学士准备离开云州,搬去南召的什么玫瑰庄园,说,一是南召离青丘近,白水江向东出海一条航线,二是南召的税收比大晟少了许多”。

萧默皱眉:“有这事?南召小国,一向税负重于我大晟”?

裴超道:“臣也奇怪,所以一早奔来向皇上禀报”。

萧默点头:“朕知道了”。

下朝后,谢老才刚走出了金銮宝殿前的广场,与几位相熟闲聊。

李福便追了上来,行礼道:“谢大人,皇上宣谢大人去尚书房”。

谢老才到尚书房,刑部张屏也在。旁边站着谢遮,薛宁远,裴超。桌上排开了十几张画像。

张屏指点看画像:“此人是反追踪高手,按目击证人形容出来的人像各个不同,明显易容了,也有手下打过照面,追到山林,又是脚印杂乱,无从判断”。

萧默看见谢老才进来,简单的让谢老才去查南召国的玫瑰山庄,还有什么传闻的低税收。就挥手让谢老才告退了。

谢老才出了勤政殿,看见从后面白玉石道上,李忠引着一位女子前来。

谢老才几十年侦查经验,看人先看眼,这女子不简单,还是避开为好,谢老才快步离开。

容离再三问:“小李公公,皇上召我到勤政殿,你没有听错吧”?

李忠也再三回:“没有错,娘娘”。

容离进了书房,除了张屏,其他人都认识。

萧默笑了笑:“张屏,这位便是朕向你介绍的追踪高手,她曾经可是从南追到北、从东追到西地追了朕整整一年”!

听到这话,谢遮不禁愣住了,他满脸疑惑地看着萧默和容娘娘,然后开口问道:“容娘娘竟然追过陛下?那是在哪一年发生的事啊?难道说陛下当时是故意躲避容娘娘吗?不然怎么会让她追了一年之久呢?”

裴超用手拍了一下谢遮的肩膀,然后一脸严肃地对他说:“谢书呆啊,这件事情可不是你能够随便打听的”。

萧默温柔的看着容离:“那时,朕身处险境,不想她卷入,她飞蛾扑火,朕领这份情意”。

这是当今天子,第一次在臣子前坦露对一女子的情意,现场四人多少有些意外。

容离很快明白了找自已过来做什么,也不推辞,去看桌上画像,指指其中几张:“这几张是谢少师画的?倒是问的仔细,画的也仔细,有些特征的”。

谢遮拱手:“娘娘谬赞”。

容离把画折起,又叠起,仔细看了又看,比了又比。萧默亲自端茶说:“要不歇会儿”?

容离说:“粗步估摸着,有二人,容貌七分象,兄弟或叔侄,就是易容了,脸宽,眉间距等变不了”。

张屏说:“就是可恨易容了,就是站面前,一时也认不出”。

容离想想说:“可以再去问问目击人,还有你手下,再想想这处特征……”。

容离指指萧默脖子道:“男人的喉结,每个男人不同,这处男人不太想到去做假,只有女扮男装时,女子会去做这种事”。

屋里几个男人不由的相互看看。裴超道:“女人关注的视角,果然与男人不同”。

张屏哗啦啦收起桌上画像,拱手道:“多谢容娘娘指点”。

事情已经结束,容离起身告辞离开。她刚刚听到萧默说的那些话,心里有一丝异样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了上一世的自已。那个时候,千山万水,自已却一根筋地追逐着一个人,这种执着的情感是否和这世对执着于越故的三年感情一样呢?

容离想了想,也许是因为曾经的经历太过深刻,以至于影响到了现在的她。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会重蹈覆辙。如今的她已经变得坚强、独立,不会再轻易被任何人所左右。

容离深深地吸了口气,告诉自已不要再想过去的事情。她要好好地走下去。即使未来还有许多未知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