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花酒酒捏碎瞬移符,带着花清浅消失在茅屋。

传送地依旧是一片密林,地上青苔湿滑,林间水雾旺盛。

“妖怪!妖怪!!”

花清浅惊魂未定,死死抱着花酒酒的胳膊不撒手。

花酒酒很想推开她,就在此时,传音符亮起,燕山雪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哪里?”

听到熟悉的声音,花清浅带着哭腔道,“燕哥哥,我们刚才遇到了妖怪!”

燕山雪语气有些急促,“你们可有事?”

花酒酒不耐烦推开花清浅,转头对着传音符柔声细语道,“我们没事,燕郎君摆脱他们了吗?“

燕山雪松了口气,“有些难缠,不过好歹是逃了出来。”

“我们在城外汇合吧,记得遮掩面容。”

花酒酒应了声“好”,切断了传音。

转头见花清浅幽幽盯着她,恶声恶气道,“看我干什么?是不是想偷袭?!”

“……”

花清浅实在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好久,才一脸鄙夷,“两面三刀!”

花酒酒冷嗤,笑死,花清浅对别人尖酸刻薄,还指望别人对她热脸贴冷屁股?

难道自己是什么很贱的人?

她将传音符放好,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花清浅咬咬唇,很想有骨气的和她分道扬镳。

脑海里闪过刚才那两个妖怪的狰狞嘴脸,脸色一白,慌忙提裙跟了上去。

眼前是一片湖泊,红叶静静在水中漂游,湖面泛着粼粼波光,清澈见底。

如果不是已经连续来到这个地方好几次,花酒酒应该会停下来好好休息。

花清浅皱眉,从一开始的欣赏,到现在的微怒。

“你是怎么带的路?”

花酒酒侧身伸手,做邀请状,礼貌浅笑,“要不你来?”

花清浅噎住,讪讪闭嘴。

花酒酒冷嗤一声,拧眉一脸沉思。

莫非是鬼打墙?

此地风景甚好,周围长满红叶树,水上还有很多红叶漂浮。

这般唯美,怎么也和鬼字沾不上边。

她蹲下身子,伸手去拨弄湖水。

“那是什么?”

花清浅忽地惊呼。

花酒酒抬眸,只见清澈的水底,诡异生长出红色花朵,速度极快冲破水面,哗啦啦一片片破水声。

那花长的像荷花,却又比荷花硕大繁复。

花酒酒皱眉,那花瓣,怎么那么像早上粘在她裙摆上的那片?

她想凑近细看,一团黑线倏然从水中伸出来缠到她手腕上,巨力拉扯下,花酒酒滚进了水中。

“扑通!”

伴随着花清浅的尖叫,花酒酒屏住呼吸,视线里一片模糊,水中不断有气泡上升。

她想往上游,水中却有东西缠住了手脚。

花酒酒强迫自己冷静,往下潜伏,她看到不知哪里来的黑丝缠在手脚上。

掏出符纸捏碎,风刃切断了黑丝,她手脚并用往上游。

好不容易冲破水面,花酒酒长吸一口气,跌跌撞撞爬上了岸。

她看都没看惊愕的花清浅一眼,跑的飞快,拼命远离这片湖泊。

逃到一片空地,花酒酒气喘吁吁倒地,撑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

是月酌!

他想杀了她!

花酒酒一把抹去脸上的水,眸光惊疑,他难道没死?

花清浅累的半死追过来,“你跑什么?水里有妖怪吗?”

“……”

妖怪没有,索命恶鬼倒是有一个。

花酒酒头疼扶额,她都不敢想,要是月酌和花受没死,他们会怎么折磨她!

罢,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花酒酒已经摆烂了,玉玺现在还没法用,她再没办法对付他们。

歇了会儿,花酒酒神情萎靡在林间胡乱穿梭。

当她再次出现在那片湖泊前时,脸都麻了。

她几乎可以肯定,是他们在捣鬼!

花酒酒捡起湖边一块石头丢水里,怒道,“有本事你出来!”

湖面忽然涌上一片白纱,紧接着是黑发,最后在水光潋滟中,一张颠倒众生的脸浮现。

花酒酒惊的一屁股坐地上,转身跑的比鬼追还快。

她就是说说,没想到月酌真冒出来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这次花清浅没再跟上来,花酒酒独自一人跑了段距离,从怀中掏出符纸,一张张找了个遍,都没看到瞬移符。

她气的差点吐血。

无奈打开传音符,燕山雪的声音传来,让她略感安慰。

“怎么了?我已经到了城门,你们还没到吗?”

花酒酒欲哭无泪,“那个,有件事要告诉你。”

燕山雪不解。

花酒酒咳了声,“月酌好像……还活着。”

一阵长久的沉默后,燕山雪语气狐疑,“月酌是谁?”

花酒酒干笑一声,“燕郎君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

“一点儿也不好笑。”

燕山雪没说话,许久,才小心翼翼询问,“阿酒,你怎么了?”

他欲言又止,“你似乎,有点不对劲?”

花酒酒粗暴地抓着自己脑袋上的头发,生气道,“燕山雪,不对劲的是你!”

“你从前根本不会开玩笑!”

燕山雪像是压抑着焦灼,平静道,“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花酒酒环顾一圈,泄气道,“我也不知道,这边到处都是树,我走了好久都走不出去。”

正说着,花清浅一脸焦急跑来,指着来的方向道,“快,那边有人落水,你快救救他!”

花酒酒撇嘴,“要救你自己救!”

花清浅难以置信瞪大眼,“花酒酒!你怎么这样!那可是条人命!”

花酒酒不耐烦讥讽,“怎么?你那般痴爱月酌,连跳进去救他的勇气都没有?”

花清浅疑惑,上下打量她一眼,语气古怪,“什么月酌?你在说什么?”

花酒酒一瞬间感觉浑身血液都凉了。

她瞪大眼抬头,眼神像要吃人,花清浅被她看得害怕地后退一步,最后跺跺脚,气急败坏转身跑开。

“阿酒?!”

燕山雪冷静安抚她,“你们恐怕进了迷惑林,那里的雾气有致幻效果,会让人产生幻觉。”

花酒酒闻言微松了口气,心道水中的月酌应该是她的幻觉。

并且花清浅在幻觉引导下,记忆还发生了缺失。

燕山雪继续开口,“你恐怕吸入雾气,杜撰了一个人出来。”

花酒酒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