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意晚收回视线,闭上眼睛趴在膝盖上。
“你怎么在这?”
苏煜看她还坐在水坑里,想要搀扶,但还是缩回了手。
“正巧路过。”
时意晚听到旁边有声音,微微睁眼,看着坐在旁边水坑的他,眉头微皱,声音微弱的说道。
“你衣服湿了。”
“哦!”
苏煜斜倚着树干,他的目光被雨后晴朗夜空中的星星所吸引。
时意晚没再说话,继续闭眼小憩。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的声音响起。
“既然在顾家待的不开心,那就搬出来,父母的话我会帮你找,至于时逸的医疗费,我可以借你,等你用工资慢慢还就行。”
苏煜知道她的性格,直接给肯定不会要。
时意晚撑起脑袋,看着水面。
“不愧是苏家未来的接班人,一天不到就将我的信息查了个底朝天。”
“不用查也能猜到,要不是为了你弟弟的病,寻找时雅的踪迹,你也不会在顾家待这么多年。”
时意晚听着周边的雨滴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很了解我吗?”
苏煜侧头看着女孩那双泛着寒意的眸子,打趣说道。
“了解不敢说,但第六感告诉我,你现在肯定需要帮忙,对不对。”
时意晚差点被他气笑了,周身冷意尽散,懒散的趴在膝盖上休息。
苏煜看她浑身都被雨水浸透,试探性的说道。
“小晚,前方有家五星级酒店,去那休息吧!在这会感冒的。”
时意晚被雨淋的也冷静下来,想了想扶着树踉跄起身。
苏煜看她听劝,连忙扶着女孩的胳膊,怕她体力不支摔倒。
“你走吧!我回.....”
时意晚的语气略有停顿,随即小声吐出一个字,“家。”
苏煜还想说什么,女孩已经挣脱开自已的手往车那边走去。
“我送你回去。”
他在开车门时,女孩的眉头紧皱。
“你怎么过来的?”
“这么大的雨当然是开车喽。”
苏煜脸上依旧带着治愈般的笑容。
时意晚看他的眼神满是困惑。
“你喝酒开车?”
苏煜被这转弯弄的猝不及防,慌忙解释道。
“就,就喝了一点,一点点,品了口。”
时意晚脸色阴沉,拿出车内的手机叫代驾。
苏煜看她生气,心虚的站在一边,不敢出声。
寂静的四周让他想起那条匿名的短信。
“时意晚在西郊废弃公园树下。”
那时给她打电话无人接听,一着急便直接开车冲到这里。
苏煜看着手机,一股不祥的预感如蔓藤般在心底蔓延开来,仿佛掉进别人的陷阱让他深感到不安。
时意晚察觉到他周身气场的转变,侧眸看向一脸凝重的男人,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下次,做事之前多想想,也就不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
苏煜回过神,疑惑的看向她。
“你说什么?”
时意晚倚靠着车门,低着头表情清冷。
“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如果没人发位置,你是找不到的。不过话说回来,这么明显的陷阱还要眼巴巴的往里跳,你这未来掌权人的能力有待提高呀!”
苏煜被说的满脸通红,但也只能低头听训。
“下次注意。”
时意晚看他陈恳的表情,语气也缓了下来。
“那帮渣渣动不了我,再有用这种事要你去哪的情况,直接无视便好。”
苏煜并未回答,低着头表情晦暗不明,良久才蹦出几个字。
“一切小心。”
露西亚庄园(21:19)
时意晚将外套还给他,拖着沉重的身体下车。
“你看起来不舒服,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只是有点累,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苏煜注视着回去的女孩,手中拿着外套,视线看向这个庄园。
“看来小晚在这过的并不舒心,得加快速度处理苏家的事情,将她带出来才行。”
时意晚听到车子离去的声音,向前的脚步顿住,侧头看向门口的方向,眼中满是疑惑。
我和苏煜关系铁,这在学校无人不晓,顾言霆知道这件事,她并不感觉意外。
让时意晚不解的是,那个男人既然要对付苏煜这个苏家未来掌权人,为什么不从他身边亲近的人下手,反而要以自已为诱饵。
正在这时,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顾言霆说的那番话。
“你以为靠苏煜便能离开我吗?”
时意晚眸色黯淡,其实她是想过向苏煜求助的,但冷静下来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些年的她虽然对顾氏集团明面上的商业版图并不了解,但对顾言霆涉及的暗道势力心知肚明。
经过多年扩充,吞并,即使投靠苏煜恐怕也无法摆脱黑暗。
与其连累别人,还不如独自面对,想办法解决,至少现在的自已还是表面的顾家千金。
“一定会有办法的。”
时意晚被冷风吹的缩紧身体,强烈的心理和身体排斥让她无法再踏进主楼一步。
经过思索,女孩晕晕乎乎的前往蔷薇园,因为太过疲惫,直接睡在了悬椅上。
她微睁的眼睛看向不远处若隐若现的红色蔷薇,口中喃喃自语着母亲和弟弟的名字,直到意识渐渐模糊,昏睡了过去。
雨后清冷的月光透过玻璃洒到女孩红扑扑的脸上,蔷薇上的水珠时不时滴落,滑过她滚烫的皮肤。
男人身着洁白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如冷玉般白皙的皮肤。
他静静地伫立在悬椅旁,那高大的身影如同山峦般,将女孩紧紧地笼罩其中。
顾言霆低眸凝视着她的睡颜,声音冷如薄刃。
“看苏煜的态度,摧毁苏家,只需要牺牲掉一个你而已。”
男人垂在身侧的拳头不由紧握,在寂静的蔷薇园中传出咯嘣咯嘣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时意晚悲伤的话语萦绕在凄美的蔷薇园中。
顾言霆半蹲下身用纸巾擦拭着女孩额头的汗珠,并将昏迷的她拦腰抱起带出蔷薇园。
此时整个主楼的佣人和家具都已被清空,空荡荡的,就像无人居住一样。
顾言霆将她带到主卧室放到床上,视线移到墙壁垂下来的四条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