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缩在角落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她觉得容时应该是没有认出她,这其实让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可不想让F4中的所有人都惦记着她,那简直太可怕了。
容时讲课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淡,即使偶尔会停下来提出几个问题,也没什么表情,若不是陆宁看到过他饿晕的一幕,还真是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什么机器人?
就在陆宁这样想的时候,容时的目光突然和她对上,陆宁心中的危机感猝然降临。
果然下一秒容时就叫到了她:“你来说一下,能够促使雌性激素稳定的阿尔法菌需要在多少温度下培养,成功的几率最大呢?”
好在陆宁之前有预习的习惯,眼下还不至于被问住。她利落地开口:“25℃。”
她的声音刚落,容时的目光再次落向她,说出来的话,就差点儿把陆宁吓死:“我们之前见过吗?”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偌大的教室内的空气都为之一凝,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向陆宁看过来。
陆宁觉得她果然和F4中的每一个人都犯冲。
她面上维持着冷静:“没见过。”
心里却在骂容时‘不要脸,讹了我一罐牛奶还不够,现在还在这里坑我。’
可是容时显然不知道陆宁正在心里偷偷骂他这一点,他还在疑惑地说道:“为什么我觉得你的声音有些耳熟?”
陆宁盯着他面无表情:“可能我是大众声音吧。”
心里忍不住腹诽:如果换个地方,换个场景,这真的很像四处骚扰搭讪的变态。
当然她还没有自恋到可以被容时搭讪的地步。
可是尽管她心里清楚,容时昏迷时应该听到了她的声音,所以才会觉得她的声音熟悉,但教室内的其他人并不知情,此时容时这样问,真的像她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
再加上之前她同顾临渊一起被绑架,后来又被傅斯寒邀请去宴会,现在就连容时好似都对她另眼相待,实在是很难不引起其他人的好奇和关注。
果然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西格列汀贵族学院校园论坛上就已经有人把化学实验课上的事情转发到上面去——
「嗯,谁能告诉我刚刚那是什么情况,容时真的觉得她熟悉?」
「不是大家不觉得,这真的很像搭讪啊,雌妹们。」
「所以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呀,为什么陆宁她总是能引起高等种们的注意?」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什么情况?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
「楼上你不是一个人,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陆宁她又做了什么,怎么这次又和容时扯上了关系了,到底有没有课代表可以总结一下,急急急急国王。」
「哦,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刚刚容时在课堂上问陆宁他们是不是之前见过,为什么觉得陆宁的声音很耳熟?哦,陆宁说她是大众声音。」
「不是,容时他不是只对实验感兴趣吗?他与陆宁见过,不可能吧。」
「今天是我们化学选修课第一堂上课,陆宁应该之前没有与他见过,毕竟容时他就很少会出实验室,所以才觉得这像搭讪,所以才想知道陆宁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好像每一个高等种都对她充满好奇,我也想拥有这种能力。」
「你们要是这么说的话,那陆宁身上确实有点东西。」
……
面对校园论坛上的讨论,陆宁并不知情,此时她已回答完容时的问题,容时却并没有让她坐下,而是一直盯着她,好像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陆宁被他看的有些烦了,忍不住道:“老师,我可以坐下了吗?”
容时这才收敛眼神,淡淡的应了一声:“嗯,下课留一下。”
陆宁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差点儿翻了个白眼儿,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这小小的一幕在所有人心中都引起了惊涛骇浪,哪怕容时留下的不是他们,只是陆宁。他们也想知道容时到底为什么将陆宁留了下来,如果可以,他们甚至想摇晃陆宁的肩膀,大声问她‘你到底都做了什么,为什么顾临渊、傅斯寒,现在还有容时,都对你另眼相看!’
短短的45分钟过得很快,陆宁在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就已经收拾好了书包,准备从后门偷偷溜走,她才不想留下来,想也知道这家伙不会说出什么好话,只是她屁股刚抬,容时就像有所预感一样,开口道:“陆宁,你去做什么?”
突然被点到名字,陆宁身体一僵,转头对上容时的眼睛,屁股再次坐了回去,靠,这个家伙竟然还知道了她的名字。
她很清楚点名册上会有学生的照片,但是并不是每个老师都会去看,显然容时能叫出她的名字,就是对比过的,刚刚容时都在讲课,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对比的?
教室里的人走得磨磨唧唧的,显然都有意放慢动作,想要看一看容时留下陆宁是为了什么,可是容时显然没有打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找陆宁,直到教室里只剩下陆宁一个人,容时拿着那罐已经空了的牛奶瓶,走到陆宁面前:“这是你的。”
他开口的语气很笃定,显然是已经认出了她。
陆宁耸了一下肩膀,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容时见她没有否认,开口道:“多少钱,我给你。”
陆宁瞬间松了口气,早知道是为了这件事情,她就不紧张了:“10块钱,怎么支付?”
她爽快地开口道,倒是让容时有些意外,不免多看了她一眼,这小雌性眼里只有对金钱的渴望,完全没有碍于他的身份而表现出任何不好意思和拘谨,甚至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在他提出付钱的一刻,小雌性眼底对他的排斥都轻了很多。
容时打开终端的动作放慢,看着她道:“你刚刚不会以为我要贪没你一罐儿牛奶吧?”
陆宁连忙摆手:“哈,怎么会,我才没有那么小气,一罐牛奶而已。”
“一罐牛奶而已。”容时重复她的话,“那就当你请我喝了吧。”
这句话音刚落,容时最清晰地看到小雌性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讶和不解。
容时的心情莫名有些好,他还煞有介事地问了一句:“怎么样,可以吗?”